艾琳手中护符的异变与副官传来的紧急通讯,如同两道惊雷,在塞拉斯蒂安脑海中炸响。温暖橘光下隐藏的银白闪烁,与“守秘人”强行调动寂静圣殿能源输送至此的行为,瞬间勾勒出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阴谋轮廓。
这绝非巧合!
“艾琳!”塞拉斯蒂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你所说的‘灯塔’,是不是就在这栋建筑下面?它最近如何‘奇怪’法?立刻告诉我!”
艾琳被塞拉斯蒂安骤变的脸色和凌厉的语气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握紧了护符,那光芒似乎也随着她的紧张而微微波动。“是…是的,‘灯塔’就在地窖深处。它是先祖艾莉诺留下的,据说是与……与一些古老的‘守护者’签订的契约之物,用来净化土地,驱散黑暗。”她喘息着,努力组织语言,“但最近几个月,它散发的光芒有时会变得冰冷,颜色也会变……就像刚才那样。而且,我……我偶尔会听到一些声音,不是通过耳朵,直接出现在脑子里……很混乱,有很多齿轮转动和金属摩擦的声音,还有……一些我听不懂的、冰冷的低语……”
齿轮转动?金属摩擦?冰冷的低语?
这与机械神教的特征高度吻合!
塞拉斯蒂安立刻意识到,艾琳家族世代守护的,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净化装置,极有可能就是“守秘人”曾提到的、“织网者”遗留的“稳定信标”之一!它原本的作用或许是辅助维持大契约的平衡,或者净化特定区域的污染。
但此刻,这个信标显然被侵入了!被机械神教通过某种方式(很可能就是那道射向“守秘人”的能量脉冲)远程操控,而“守秘人”体内的异常代码,则充当了内部接应的角色,不惜违背核心协议,强行抽取寂静圣殿的能量来激活这个被篡改的信标!
它们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为了在这里建立一个前哨站?不可能!如此大费周章,甚至冒着“寂静之核”提前失控的风险,所图必然极大!
“卡斯帕!阿拉密斯牧首!立刻构筑防御!我们可能有大 麻烦了!”塞拉斯蒂安厉声下令,同时一把拉住艾琳和她身后的两个孩子,将他们推向队伍保护圈的中心,“艾琳,带我们去地窖!立刻!我们必须阻止‘灯塔’继续被激活!”
艾琳虽然惊恐,但求生的本能和塞拉斯蒂安话语中的决绝让她点了点头。她紧紧握着护符,转身冲向建筑内部一条通往地下的狭窄石阶。
救援队立刻变换阵型,幽黯卫士分出部分人手守住建筑入口,抵御着依旧在广场边缘徘徊却不敢靠近的灰烬行者,其余人则紧随塞拉斯蒂安和艾琳,冲下昏暗的石阶。
石阶向下延伸,空气中那股衰败尘埃的气味逐渐被一种新的气味取代——那是臭氧的刺鼻与高温金属的混合气味,还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非有机质的腥甜。
越往下,光线越发奇异。不再是纯粹的橘黄,而是橘黄与银白交织、搏斗般的闪烁,将幽暗的地窖映照得光怪陆离。一种低沉的、持续不断的嗡鸣声也越来越清晰,震得人耳膜发痒,心浮气躁。
终于,他们抵达了地窖底部。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呼吸一滞。
地窖中央,矗立着一个约三人高的、结构极其复杂的装置。它的基座是粗糙的黑色岩石,雕刻着与“守秘人”身上风格类似的、充满几何美感的古老符文,这显然是“织网者”的手笔。但此刻,无数银白色的、如同活体金属般的纤细触须,正从装置基座的裂缝中蔓延出来,如同蛛网般缠绕、覆盖着装置的表面,甚至试图侵入其核心——一颗悬浮在装置中央、原本应该纯净如阳光、此刻却明灭不定、内部纠缠着橘黄与银白两色光芒的水晶核心。
那些银白色的触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搏动着,将一股股强大的、来自帝都方向的能量注入水晶核心,同时发出那种令人心烦意乱的嗡鸣和冰冷的、无意识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