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暗涌

“卷帙”旅舍三楼走廊,死一般的寂静。

塞拉斯蒂安站在“静思间”紧闭的房门前,右手虚按在“暮光裁决者”的剑柄上。

圣剑的嗡鸣已彻底平息,但空气中残留的那一丝极淡的、混合着血腥味、痛苦与疯狂的空间褶皱余韵,如同毒蛇留下的涎痕,清晰地指向门内。

没有脚步声,没有呼吸声,甚至连心跳声都感知不到——要么里面空无一人,要么…里面的存在拥有极其可怕的隐匿能力,或者其生命体征微弱到了极点。

塞拉斯蒂安没有贸然破门。在西圣所斯,尤其是“旧书巷”这种鱼龙混杂之地,直接闯入一位可能是学者的私人居所,并非明智之举,极易引发不必要的冲突和关注。

他金棕色的眼眸微眯,指尖凝聚起一丝极为精纯的光明之力,并非用于攻击,而是如同最细腻的触须,悄然探向门锁和门板的缝隙。

光之触须反馈回来的信息极其异常:门锁内部结构完好,但门后的空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稀薄”感,仿佛那里的现实被某种力量短暂地“拉伸”或“稀释”过。同时,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强烈负面情绪印记的能量残余——痛苦、焦躁、以及一种近乎崩坏的疯狂执念——渗透在木质的纹理中。

他收回力量,眉头紧锁。对方刚离开不久,而且离开的方式绝非寻常。

是利用了某种空间跳跃?代价似乎是…巨大的痛苦和精神的剧烈消耗。一个身受重伤、精神状态极不稳定的规则外变量…

他的目光落在门板底部一道几乎难以察觉的暗色痕迹上。

他蹲下身,指尖轻轻一抹,凑近鼻尖。极其淡薄,但绝不会错——是血。尚未完全干涸。

塞拉斯蒂安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扉。

对方像受伤的毒蛇般缩回了巢穴深处,并且极度警惕。强行追击并非上策,只会打草惊蛇。

他转身,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光,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旅舍,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他的感知如同张开的蛛网,已将这片区域纳入重点监控范围。

猎物已经受伤,踪迹已露,剩下的,是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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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思间”内,一片狼藉。

维里克倒在房间最阴暗的角落里,身体因剧烈的痛苦而不停痉挛。

刚才强行催动【短距闪烁·Lv.2】穿越墙壁逃回房间,几乎抽干了他最后一丝力气,也让胸口的贯穿伤再次迸裂,新鲜的血液透过深棕色的学者袍渗出,染深了一小片布料。右眼的血泪流淌得更凶,视野左半边的血红更加粘稠。

认知混淆的眩晕感让他感觉整个房间都在溶解、重构,耳边充斥着万象之匣疯狂的嘶鸣和无数破碎的、无意义的低语。

他成功了…暂时躲开了那突如其来的、带着令人窒息秩序感的探查。但那道光芒…纯粹、威严、带着一种洞穿虚妄的锐利,让他灵魂深处的某个角落都为之颤栗。

是神庭的人?这么快就找来了?是因为白天的扫描,还是…自己刚才那一下失控的泄露?

恐惧和愤怒如同毒火灼烧着他的内脏。计划还未开始,就已举步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