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他靠在墙上大口喘气,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这样有用吗?
林雪会信吗?老赵会行动吗?
就算信了,层层上报、调动力量,还来得及吗?
无数疑问在脑中炸开。
但“水”字符文传来的毁灭性流淌感,未减反增,愈发汹涌。
不能再指望别人了。
陈默的眼神逐渐决绝。
他走到角落,从破纸箱里翻出几件深色不起眼的旧衣换上。
接着拿起桌上半瓶没喝完的矿泉水,拧开盖,将水倒在手心。
他闭眼,全力运转“水”字符文。
这一次,不再是感知,而是尝试“沟通”与“引导”。
手心的水珠微微颤动,仿佛活了过来,与他体内微弱的道文力量共鸣。
传递来远方同类被污染裹挟、冲向灾难的“痛苦”与“混乱”。
过程极其吃力,精神力如开闸泄洪般消耗。
但他勉强稳住,通过这微弱的水源联系,更清晰把握到地下污染团的核心位置、主要流向和大致速度。
情况比想象更糟。
他睁眼,眼神沉静如水,却燃着孤注一掷的火焰。
梁老说的“不妄动”,是莫要轻举妄动,而非坐以待毙。
如今,“势”已至。
堤坝溃决,洪水滔天。
他能做的,不再是阻洪,而是……尽力疏导,减弱冲击,捞起将被卷走的人。
哪怕力量微薄,哪怕螳臂当车。
他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眼这简陋、曾予他短暂庇护的出租屋。
随即,他悄无声息融入夜色,如一滴水汇入黑暗河流,朝着那片即将被毒雾吞噬的街区,逆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