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李红星是在一阵浓郁的、混合着黄油和咖啡的香气中醒来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地板上拉出几道细长的金色光带,空气中浮动着细小的尘埃,一切都显得安静而慵懒。
夏晚晴穿着他那件宽大的白色T恤,正踮着脚在开放式厨房里忙活,T恤的下摆堪堪遮住大腿,露出两条修长白皙的小腿,在晨光中晃得人眼晕。
她正笨拙地学着网上视频的样子,试图单手给平底锅里的鸡蛋翻面,结果“啪”的一声,鸡蛋光荣地牺牲在了灶台上,金黄的蛋液四散飞溅。
“哎呀!”女孩发出一声懊恼的惊呼,赶紧手忙脚乱地拿起抹布去擦,小脸上写满了沮丧,嘴里还嘟囔着:“这鸡蛋怎么这么不听话,说好的翻面呢?是不是故意的?”
李红星靠在卧室门框上,看着她那副既认真又有些狼狈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走过去,从背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发顶上,闻着她身上那股好闻的、混合着洗发水和阳光的味道。
这味道,比任何香水都让他感到安心,让他觉得这才是家的味道。
他轻声在她耳边说:“我来吧,夏大厨师。你再这么折腾下去,咱们今天早上就只能喝西北风了,还得赔个锅。厨房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我明明是按照菜谱来的嘛。”夏晚晴在他怀里蹭了蹭,仰起头,脸上还带着点不服气的红晕,像个撒娇的孩子,“都怪这锅,不听话,老是跟我作对。
我感觉它在嘲笑我。”她鼓着腮帮子,模样可爱极了,让李红星的心都快化了。
李红星笑着,接过她手里的锅铲,动作麻利地重新煎了两个漂亮的太阳蛋,蛋黄圆润饱满,蛋白边缘带着焦香,看起来就让人食欲大开。
他又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和吐司,熟练地放进烤箱加热。
很快,一顿简单却温馨的早餐就摆在了餐桌上。两人面对面坐着,阳光正好落在夏晚晴的脸上,给她长长的睫毛镀上了一层金边。
她小口地咬着吐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李红星,像只满足的小仓鼠,时不时还偷瞄他一眼,仿佛在确认他是不是真的回来了,是不是还在她身边,生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拿出一沓厚厚的、用燕尾夹夹好的A4纸,“这是我新剧本的初稿,导演昨天刚发的,让我多琢磨琢磨女二号的心理。你帮我看看呗?我总觉得有几个地方的情绪,我抓得不太准,尤其是那场哭戏,总感觉差点意思,哭不出来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像是隔了一层。”
李红星接过剧本,没有立刻翻看,而是先给她杯子里续了点牛奶:“不急,吃完饭再看。今天你最大,先陪你把想去的地方都逛了,工作的事,晚上回来再说。
咱们先去上次你说的那个网红咖啡馆,再去逛逛街,给你买几件新衣服,犒劳一下我辛苦的夏大厨师。你最近拍戏也辛苦了。”他知道夏晚晴平时拍戏很忙,难得有空闲时间,自然想多陪陪她,弥补这半个月的空白。
然而,这份悠闲的宁静,并没有持续太久。
就在两人刚吃完早餐,李红星正准备收拾碗筷的时候,他那部被扔在沙发上的手机,突然跟通了电似的,疯狂地振动了起来。屏幕上,“华姐”两个字,跳动得格外显眼,仿佛带着某种急促的警报,让人心头一紧。
李红星太了解华姐了,这位金牌经纪人,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殿。这个时间点打电话过来,绝对不是简单的问候,更不可能是闲聊。他擦了擦手,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
“红星,休息了一下就来公司吧,有点新的变化。”华姐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背景里还掺着键盘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在战场上指挥作战的将军!
电话,“啪”地一声挂了。李红星盯着手机屏幕,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边缘,不是拍电影吗,怎么又有变化了?
夏晚晴也看出了不对劲,小手紧紧抓住李红星的衣角:“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华姐是不是又给你接了什么危险的戏?你可别再受伤了,我可不想再看到你浑身是伤的样子。”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关切和不安,眼中甚至带着一丝泪光。
“不知道,”李红星摇了摇头,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一边往身上套,一边对夏晚晴说,“华姐让我马上去公司,好像有急事。
你先在家看会儿剧本,或者出去逛逛,我处理完就回来,争取中午赶回来陪你吃饭。如果我回不来,你就自己点外卖,别饿着。”他俯身在夏晚晴额头轻轻一吻,安抚道:“别担心,没事的,我很快就回来。”
“那你快去吧,”夏晚晴懂事地点了点头,帮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领,又细心地帮他整理了一下西装的褶皱,确保他看起来精神抖擞,“路上开车小心,注意安全。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我等你回来。”她目送李红星匆匆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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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分钟后,当李红星推开那扇熟悉的、厚重的实木会议室门时,他瞬间就明白了,华姐电话里那股不同寻常的紧绷感,从何而来。
巨大的会议室里,竟然挤了将近二十个人,密密麻麻地坐满了人,连空气都显得有些稀薄。长条形的会议桌旁,坐着他那个精英团队的所有核心成员,包括商务部、宣传部、法务部、公关部等各个部门的负责人。
每个人面前都摆着笔记本电脑和厚厚的文件夹,屏幕的光映在他们严肃的脸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大战将至的紧张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一场战争。
商务部的王总监,穿着一身笔挺的深灰色西装,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黑色的文件夹,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讨论,或者说是一场唇枪舌剑的辩论;
宣传部的张总监,染着一头干练的浅棕色短发,面前的平板上密密麻麻地列着各种数据表格,手指还在飞快地滑动着;
还有法务部的刘主管,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正低头翻着一份厚厚的合同,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脸色更是凝重得吓人。
这些人,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是圈子里叫得上名的精英,年薪百万的行业翘楚,跺一跺脚都能让娱乐圈抖三抖的人物。
“红星,过来坐。”华姐坐在主位旁边,指了指身边的空位。那是整个会议桌的中心位置,以前,只有华姐自己坐,或者偶尔让一些重要合作方坐。
李红星感到一阵不自在,脚步都慢了半拍。他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聚光灯一样,跟随着他移动,让他浑身不自在,仿佛被扒光了衣服站在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