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烈些才好。”梅长苏的声音比刚才更低了些,带着病气的沙哑,却又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定,“有些东西,不吹吹,是不会露出本来面目的。”他的话语带着深意,仿佛在暗示着什么,又仿佛只是随口一说。但李红星知道,梅长苏的每一句话,都绝非无的放矢,他是在告诉萧景睿,有些事情是需要经历风吹雨打才能看清的。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短暂交汇,又很快移开。李红星感觉到胡戈的眼神里有一层薄雾,看不清情绪,却让他心头一紧——那是梅长苏独有的疏离感,明明在笑着,却像隔着一层纱,让人无法真正靠近。他下意识地握紧了剪刀,指节微微泛白,这是萧景睿被触动时的细微反应,也表现出他内心的挣扎和不安。

监视器后的孔笙导演轻轻敲了敲桌面,对身边的李雪说:“红星这眼神有东西了,把景睿的纯真和疑惑都演出来了,很到位!”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赞赏,显然对李红星的表现非常满意。

李雪没说话,只是盯着屏幕里李红星的侧脸——那年轻人正低头修剪兰花,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浅影,看似平静,嘴角却抿成了一条微紧的线,把萧景睿内心的挣扎藏得很好。她知道,李红星已经完全融入到角色中,他就是萧景睿。

“咔!这条过了!”副导演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宣告了这一条的成功。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片场里响起了掌声。

李红星松了口气,手心竟然有些发潮。刚才和胡戈对视的瞬间,他真的感觉到了那种无声的张力,就像两个下棋高手,每一步都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杀机。这种棋逢对手的感觉,让他兴奋不已,也让他对表演有了更深的理解。

胡戈递给他一杯热茶,茶水冒着热气,带着淡淡的清香:“刚才那下接得不错,眼神里的东西很准。”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前辈对后辈的欣赏,让李红星心里一暖。他知道,这是胡戈在肯定他的演技。

“是胡哥您带得好。”李红星接过茶杯,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心里充满了感激,“您那句‘风烈些才好’,我差点没接住。”他知道,胡戈是在用自己的表演,引导着他,帮助他更好地理解角色,也让他感受到了表演的魅力。

胡戈笑了,眼底的疏离感散去,变回了温和的前辈:“演戏就像推手,你给我一分力,我就得回你一分劲,这样才好看。”他指着石桌上的兰花,眼神里充满了深意,“你看这花,看着弱,根却扎得深。景睿就像这兰,看着温和,骨子里却有股韧劲儿。”

李红星看着那盆墨兰,苏宅的日常戏,看似平淡,实则处处是戏。梅长苏的每句看似无意的话,萧景睿的每个细微的眼神,都是在为后来的剧情爆发做铺垫。

就像这宅子,看着素净,底下却藏着翻涌的暗流。而他,李红星,也在这场戏中,感受到了表演的真正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