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晕眩和撕裂感冲击着林奇的意识。他拼命集中精神,试图稳住身形。就在这时,他怀中的那枚黑色令牌再次产生了反应!它散发出温和而坚定的乳白色光晕,这光晕并不明亮,却如同一个稳定的锚点,在他周围形成了一层薄薄的保护层,将最狂暴的数据乱流稍稍隔开。
同时,左臂的锈骨也传来异动。那沉凝的特性在这种纯粹信息的环境中,似乎发生了某种奇特的适应性变化。它不再仅仅是惰化能量,而是开始极其缓慢地 吸附和沉淀周围那些混乱的数据碎片,如同沙砾在河水中沉淀一般。这个过程非常缓慢,且带来的是一种信息过载的胀痛感,但确实让他在这片混沌中稍微稳定了一些。
他就像一艘破船,依靠着令牌的微光舵和锈骨这诡异的压舱石,在数据风暴中艰难地维持着不沉没。
他必须尽快找到出口,或者一个相对稳定的“数据礁石”暂避。
凭借令牌传来的微弱指引和锈骨对信息流向的模糊感知,林奇努力向着一个感觉上“秩序”稍高、风暴稍弱的方向“游”去。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永恒。前方混沌的色块中,出现了一个相对稳定的区域。那里漂浮着一些巨大的、如同破碎镜面般的数据碎片,碎片上偶尔会闪过一些较为清晰的、但内容支离破碎的影像——锈城的街景、企业的标志、陌生人的面孔、某种机械结构图……这些似乎是深渊中沉淀下来的、未被完全消化的信息残骸。
林奇奋力向其中一块较大的碎片靠近。当他的“身体”触碰到碎片边缘时,一种脚踏实地的错觉传来,虽然脚下仍是虚空,但周围的混乱确实减弱了。他暂时依附在这块碎片上,剧烈地喘息着——尽管在这里并没有实际的呼吸动作。
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数据深渊绝非久留之地。
他尝试让轴心扫描这块碎片,寻找有用的信息或可能的出口坐标。但轴心的响应极其迟缓,且充满了错误代码。
就在他集中精神与轴心沟通时,一种极其细微的、非数据流的 波动,如同投入静水中的石子,轻轻触碰了他的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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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波动……非常熟悉!温暖,坚定,带着一丝悲伤和期待……是“星火”的气息!但比令牌上的更加微弱,更加……遥远,仿佛是从深渊的更深处,或者某个极其遥远的维度传来的回响!
这波动中,似乎还夹杂着一段极其残缺的、不断重复的 信息片段,使用的正是那种“万用语”:
【…信标…失效…守望者…星火…黯淡…】
【…坐标…遗失…等待…回应…】
【…协议…‘最终防线’…激活…条件…未满足…】
【…错误…循环…】
这信息充满了绝望和坚持,仿佛一个迷失在时间长河中的孤魂发出的最后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