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脸庞，肖霄裹紧了棉袄，低着头在村道上快步走着。自从那些谣言传开后，他感觉每个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背上。那些曾经友善的村民现在见了他都绕道走，仿佛他是什么瘟神一般。

“听说了吗？就是他，表面上一本正经，背地里乱搞男女关系...” “可不是嘛，还说什么抗洪英雄，我看就是吹出来的...” “这种人还想上大学？呸！”

细碎的议论声随风飘进肖霄的耳朵，每一个字都像重锤击打在他的心上。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内心的屈辱和愤怒已经淹没了所有感官。

回到知青点，李卫东正焦急地等在门口，一见到肖霄就快步迎上来：“怎么样？副书记怎么说？”

肖霄摇摇头，声音沙哑：“他说要调查，但在调查期间，上学名额的事暂缓。”

“什么？”李卫东气得一拳砸在门框上，“这明显是王建军那伙人搞的鬼！副书记怎么就看不出来？”

肖霄苦笑着走进宿舍，无力地坐在炕沿上：“他们有‘证据’，有人证，还有物证。那块手帕确实是李红梅的，虽然我们都知道真相不是那样。”

李卫东在狭小的宿舍里来回踱步，像一头困兽：“不行！我们不能就这么认了！我一定要为你讨回公道！”

肖霄抬起头，眼中满是疲惫：“算了吧，卫东。他们势力太大，我们斗不过的。”

“放屁！”李卫东突然大吼一声，“我李卫东最看不惯这种卑鄙手段！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人作证！”

说完，他旋风般冲出门去，留下肖霄一个人呆坐在那里。窗外，天色阴沉，又开始飘起了雪花，仿佛连老天爷都在为这冤情落泪。

肖霄从怀里掏出苏晨和晓梦的照片，手指轻轻抚过照片上母女俩的笑脸。晓梦已经快半岁了，照片上的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苏晨抱着女儿，脸上带着疲惫却幸福的微笑。

“晨晨，我该怎么办？”肖霄喃喃自语，泪水无声滑落，“我多想立刻回到你们身边，可是现在...现在...”

他说不下去了，只能将照片紧紧贴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从中所取些许力量和温暖。

与此同时，李卫东正在村里四处奔走。他首先找到那天晚上和他们一起修打谷机的几个村民。

“老王叔，您可得给肖霄作证啊！那天晚上他明明和咱们在一起修农具，怎么可能去河边私会呢？”李卫东急切地对老农民王大叔说。

王大叔蹲在门槛上抽着旱烟，面露难色：“卫东啊，不是我不愿意作证。只是...王建军他家在公社有人，俺们平头百姓得罪不起啊。”

李卫东急了：“可是这是事实啊！您不能因为怕得罪人就说瞎话吧？”

王大叔叹了口气，摇摇头进屋去了。李卫东又连续找了几个人，得到的回应大同小异。大家都害怕王建军家的势力，不敢出面作证。

雪越下越大，李卫东站在村口的寒风中，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和愤怒。难道在这个世界上，真相和正义就真的敌不过权势和阴谋吗？

他不甘心！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人——李红梅。既然谣言是针对她和肖霄的，那她一定也愿意出面澄清。

李卫东快步向女知青宿舍走去，却在半路上遇见了正要去找他的李红梅。她的眼睛红肿，显然刚哭过，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卫东同志，我正要找你。”李红梅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听说肖霄被调查了，是不是因为那些谣言？”

李卫东点点头，气愤地说：“可不是嘛！王建军那伙人太卑鄙了！我找了好几个人作证，他们都不敢出面。”

李红梅咬紧嘴唇，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我去找副书记！我可以证明我和肖霄是清白的！”

“可是...”李卫东犹豫道，“王建军他们去找过你家人了，你要是出面，会不会...”

“我不怕！”李红梅打断他，眼神坚定，“大不了就是回老家种地！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肖霄被冤枉！他是个好人，应该得到这个机会！”

李卫东被她的勇气感动了：“好！我陪你一起去！”

两人顶着风雪向公社走去。一路上，李红梅告诉李卫东，王建军的跟班刘二狗昨天又来找过她，威胁说如果她敢出面作证，就让她弟弟不能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