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众叛亲离

这番话字字如针,刺得帝辛勃然大怒。他猛地拍碎了案上的酒盏,怒斥梅伯“违法擅闯宫闱,当众侮辱君王”,不等老臣再开口,便喝令左右:“将这老匹夫拖下去,打入死牢,候旨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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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帝辛命执殿官敲响钟鼓,召集群臣上殿。他端坐在御座之上,脸色冷峻如冰,往日里的慵懒荡然无存,只余一股慑人的威怒,目光扫过阶下时,带着几分刻意为之的狠厉。

百官按品级排好,行过朝拜大礼,殿内鸦雀无声,连呼吸都似轻了几分。帝辛猛地一拍御案,厉声喝道:“传旨,带梅伯!”话音刚落,又冲殿外挥手:“把炮烙铜柱推上来!”

侍卫们立刻应命,将那根黄铜圆柱从殿外推至丹墀之下,三层火门同时被打开,木炭如流水般填入,随后数柄巨扇对着火门猛扇,炭火“噼啪”爆响,烈焰腾起半尺高。不过片刻,整根铜柱便被烧得通体赤红,连空气都被烤得发烫,一股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熏得前排的大臣几乎睁不开眼。

很快,梅伯被两名刀斧手反剪着双臂押了上来。他头发散乱如草,身上的素衣沾着污渍,面色虽显憔悴,眼神却依旧清亮。众臣见状,无不惊愕,面面相觑间,心里都泛起一股寒意——昨日还在朝堂议事的同僚,今日竟成了阶下囚,还遇上这从未见过的铜柱,不知是福是祸。

梅伯被推搡着跪下,却依旧挺直了脊背,朗声道:“臣梅伯,参见陛下。”

帝辛指着殿外那根通红的铜柱,声音里裹着冰碴:“老匹夫,你且看看那是什么?”

梅伯抬眼望去,见铜柱烧得发亮,火舌还在门内窜动,平静地答道:“臣不知。”

帝辛发出一声冷笑,笑声里满是残忍:“你只知在殿上逞口舌之快,仗着三朝元老的身份辱骂朕,眼里何曾有过君王?朕特意造了这刑具,取名‘炮烙’。今日,便拿你这张利嘴来试试新刑!”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满朝文武,厉声补充:“你们都给朕看好了!再有那奸猾狂妄之徒,敢诽谤君王、动摇国本,梅伯就是榜样!”

话音刚落,殿内一片死寂,连风都似停了,只听得铜柱上油脂被烤得“滋滋”作响,衬得帝辛的话语愈发阴森可怖。

百官被这杀气腾腾的场面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垂首敛目,大气都不敢出,殿内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连呼吸都压得极低,生怕稍有异动便惹来杀身之祸。

梅伯却猛地抬起头,脸上不见半分惧色,反而双目圆睁,对着御座上的帝辛厉声痛骂:“昏君!你这亡国之君!梅伯今日死不足惜,轻如鸿毛!可叹成汤数百年的天下,就要丧在你这沉迷酒色的昏君、祸国殃民的淫贼手里!你这般荒淫无道,死后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先王!”

“反了!反了!”帝辛被骂得青筋暴起,气得从御座上直起身,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案几,杯盘滚落一地,“快!给朕行刑!让这老匹夫尝尝炮烙的滋味!”

刀斧手得令,立刻上前剥去梅伯的素衣,用烧红的铁索死死缚住他的手脚,拖着便往那根通红的铜柱走去。梅伯挣扎着还想痛骂,刚一张口,身体便被按在了滚烫的铜柱上。只听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划破殿宇,随即戛然而止,梅伯当场气绝。

不过转瞬之间,那具血肉之躯便在烈焰与铜柱的炙烤下蜷曲、焦黑,最终化为一堆灰烬,连骨头渣都不剩。皮肉烧焦的恶臭混杂着烟火气,弥漫在大殿内外,呛得人几欲作呕,却久久不散,仿佛要将这惨烈的一幕,永远刻在每个人的心头。

帝辛看着铜柱上残留的黑痕,脸上露出一丝狠戾的快意,目光扫过瑟瑟发抖的百官,冷声道:“都看见了?这就是违逆朕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