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娜一夜未眠,第二天清晨便走上街头。

她披着斗篷,眼神中还带着通红的血丝,挨家挨户敲邻居的门。

第一户是隔壁的老妇人。

老妇人听完她的描述,只是摇头,叹气:“我年纪大了,夜里早早睡下,没见过什么人。”缇娜追问,老妇人干脆关上了门,只留下门闩落下的声音。

她又去找对面修补渔网的矮人工匠。工匠手里捏着绳索,皱着眉说:“昨晚我确实听见过脚步声,可是……若真是被人盯上了,你找谁都没用。”

他说完,便低头继续手里的活,显然不想再多谈。

缇娜心里发紧,转身去了更远的街区。几个邻居只是摇头,有的甚至避开她的目光,仿佛怕被牵连。

她一路打听,最后来到了治安站。石头砌成的低矮建筑,门口挂着一盏还未熄灭的灯。她推门进去,里面的桌案凌乱,几名穿制服的人正懒散地喝茶。

“我家昨晚被闯入,两个妹妹失踪了。”缇娜尽量把语气压得平稳,但声音还是微微颤抖。

坐在中间的治安官抬起眼皮,打量了她一眼,慢吞吞地问:“有证人吗?”

“没有……可是门上有裂痕,邻居也听到过脚步声。”缇娜急忙补充。

治安官叹了口气,摇头:“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不好立案。再说,洛瑟恩这地方,夜里失踪的人多了去了。”

缇娜愣在原地,不甘心地往前一步:“她们只是孩子!你们至少该派人查一查!”

另一名制服青年笑了一声,插话道:“查什么?要真是被人带去船上卖了,你能找到?要是被洛瑟恩的门阀看中了,你敢告谁?”

治安官皱了皱眉,却没有斥责下属,只是挥了挥手:“姑娘,我劝你还是回去吧。你这样的身份,没有人会为了你费心。”

缇娜呼吸急促,双手紧紧握住斗篷。她想争辩,可看到治安官眼底那份敷衍,所有话都堵在喉咙。

她转身走出治安站,下午的阳光刺眼,石板路上人来人往。她站在台阶上,心口一阵冰冷。昨夜的恐惧在此刻化作另一种无力感,像重物压在胸口。

治安官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慢慢低声说了一句:“别惹麻烦,大人物的买卖,可不是我们能管的。”

这句话没有被缇娜听到。她只知道,自己已经孤身一人,没有任何依靠。街道的喧闹声在耳边响着,却与她毫无关系。

她抱紧怀里的斗篷,脚步踉跄地走下台阶,朝着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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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娜走在石板路上,脚步越来越沉。

街上的叫卖声、车轮声都像被隔了一层厚雾,她一句都听不进去。心里翻涌的空洞感一点点积压上来,终于再也忍不住。

她停下脚步,双肩猛地一抖,喉咙里像被堵住,随即一声压抑已久的哭喊撕裂而出。泪水模糊了眼前的街道,她用力捂住脸,整个人蜷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