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这老张家啊,怕是祖上就没积德!张文博那小子吃了枪子,算是绝了后了,本以为这就到头了,谁承想……”
一个中年汉子摇着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唏嘘,更有几分隐秘的幸灾乐祸。
旁边一个妇女立刻接口,声音刻意压低了些,却依旧清晰:“可不是嘛!那李晓晴,听说是怀了张文博的遗腹子,前段时间张清波老两口可是把她当眼珠子似的供着,指望着能给张家留条根呢!”
“结果咋样?福薄压不住啊!听说就是夜里起来解手,脚下一滑摔了个跟头,那孩子……啧,说没就没了!”
“唉,要说这李晓晴也是命苦……”另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怜悯。
“孩子没了,她在张家也没了倚仗,外面风言风语又那么多,一个姑娘家家的,咋受得了?这不想不开,就……就在自家房梁上……哎!”
“哼,要我说,她跟那张文博搞破鞋的事,早就传得十里八乡都知道了,就算孩子还在,她以后还有脸出来见人?这一步走错,步步都是错啊!”
先前那个中年汉子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批判。
零碎的对话片段传入刘文宇耳中,逐渐拼凑出了事件的轮廓——李晓晴流产,继而上吊自尽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刘文宇的脚步只是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内心却如同被投入一颗小石子的古井,仅仅泛起了一圈细微的涟漪,随即迅速恢复了平静。
他早已不是前世的那个自己,与李晓晴、张文博之间的恩怨,在他处理了张文博,并选择放过李晓晴的那一刻起,在他心中就已经彻底画上了句号。
他给予过她活下去的机会,是她自己,或者说,是命运和无情的舆论,将她推向了最终的结局。
对于她的选择和她最终的命运,刘文宇升不起丝毫的同情或愧疚,只觉得那是一场早已注定的、与己无关的悲剧终场。
他面色如常,仿佛听到的只是邻家丢了一只鸡、碎了一个碗之类的琐事。
对于沃土大队的村民而言,这或许是未来几天茶余饭后最重要的谈资,但对他刘文宇而言,这不过是前行路旁一株无关紧要的杂草,甚至不值得他投去多余的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