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内,那死寂仿佛不是空气,而是凝固了千万年的陈年老沼气混合了过期鲱鱼罐头汁,粘稠、滞涩、带着令人灵魂出窍的窒息感。它死死包裹着三“人”:一滩核心CPU过载冒烟、果冻身体快被榨成史莱姆干、臀后绿光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绿色果冻——林野;一只世界观被反复碾碎又重组、此刻正努力理解“父王惧内”这个足以颠覆妖域根基之秘的银狼世子——啸月;以及那个顶天立地、却浑身散发着“本王很囧”、“本王惧内被发现了”、“这蝼蚁怎么还不原地消失”等复杂气息的妖王化身虚影。
林野的史莱姆核心正在上演一场史诗级的算力灾难片。信息洪流疯狂冲刷:“妖王惧内?!”“世子随娘是狼?!”“知道了这种宇宙级八卦真的不会被灭口挫骨扬灰魂飞魄散吗?!”每一个念头都像一记重锤,砸得他意念核心嗡嗡作响,果冻身体不受控制地高频震颤,仿佛下一秒就要“噗叽”一声彻底崩解,化作一滩散发着绝望气息的绿色粘液。他感觉自己的存在感正在被无形的压力疯狂压缩,臀后那点可怜的绿光,亮度已经跌破了史莱姆的尊严底线,活像快没电还进了水的劣质LED灯。
就在这时!啸月——这位刚刚经历了“父王形象崩塌学”速成班、并凭借银月狼族敏锐的直觉精准捕捉到父亲那熔金巨眼中一闪而逝的“心虚”和“无奈”的世子殿下——接收到了林野意念频道里传来的、几乎要化为实体SOS光波的求救信号!那信号之强烈,之凄惨,足以让最铁石心肠的石头精落泪!
就是现在! 啸月体内沉睡的银月狼族狡黠基因(以及被林野熏陶得炉火纯青的坑爹本能)瞬间满格激活!他福至心灵:这!是!机!会!利用老爹的“绝对软肋”脱身的天赐良机!戏精之魂,如同被浇了十桶滚油的篝火,轰然爆燃!
“哇!!!!!!”一声凄厉到足以震碎星辰、撕裂耳膜、让九幽黄泉都为之颤抖的哭嚎,如同被一万只尖叫鸡同时踩中、再经过妖王级扩音法阵加持,猛地从啸月那沾满黑泥的喉咙里喷薄而出!这哭声,九分是劫后余生的真·吓尿,一分是影帝附体的刻意表演,饱含着被关小黑屋的委屈、差点被亲爹拍成狼饼的恐惧、以及对自由空气(哪怕是臭的)的无限渴望!它如同无形的攻城巨锤,狠狠砸碎了通道内那凝固的尴尬!
在妖王化身(熔金巨眼闪过一丝错愕)和林野(暂时从史莱姆干状态惊醒)呆滞的目光中,啸月如同离弦之……裹满陈年污泥的箭矢,“嗖”地从地上弹射而起!他四爪并用,带着一股“不成功便成仁”的决绝气势,义无反顾地扑向妖王虚影那由纯粹能量构成、散发着恐怖波动的……大腿部位!(物理上扑空,意念上死死抱住!)
“父王——!!!您要为儿臣做主啊————!!!儿臣……儿臣苦啊————!!!” 啸月的声音带着哭腔,穿透力MAX,意念死死“缠”住妖王虚影的大腿能量节点,开始了他的奥斯卡·欠他一座小金狼·影帝级表演。
他仰起那张堪称“灾难现场”的小脸:糊满粘稠黑泥,泪水(硬挤出来的)和泥浆混合成抽象派涂鸦,顶着一头被混沌气炸成焦黑爆炸卷、还沾着可疑碎屑的狼毛,眼神里充满了被全世界抛弃的无助与悲愤。
“父王!您根本不知道!您想象不到!那禁闭室……那不是狼待的地方!那是十八层地狱在妖域的VIP体验中心!是绝望的样板间啊!” 他哭得浑身筛糠般颤抖,身上的黑泥如同劣质油漆般扑簌簌往下掉,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微型泥坑。
“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比吞噬光明的永夜深渊还要黑!连最吝啬的月光都舍不得漏进来一丝一毫!儿臣引以为傲的银狼之瞳啊,在那地方就跟俩装饰用的玻璃珠没区别!瞎了!跟瞎了没两样!” 啸月声情并茂,爪子夸张地在眼前挥舞,仿佛在驱散那无边的黑暗。
“冷!渗入骨髓、冻结灵魂的冷!不是普通的冷风嗖嗖,是那种用九幽玄冰当床板,再用万年寒髓当被子的究极酷刑!儿臣一身油光水滑、迷倒万千母狼的漂亮银毛啊!” 他心疼地揪着自己身上打绺、结块、还沾着泥的毛,“全冻得硬邦邦!根根直立想保暖?屁用没有!每天睡在那冷得能当镜子照、还能把灵魂冻出裂纹的玄冰玉床上,只能抱着自己可怜的小尾巴取暖!结果呢?早上醒来尾巴尖都冻麻了!没知觉了!父王您摸摸!您摸摸看啊!” 他努力想把那条沾满污泥、尾尖还秃了一小块(证据!)的尾巴递过去,结果被妖王虚影下意识地(带着明显嫌弃)用一层柔和的能量涟漪轻轻格开。
啸月毫不在意,哭得更投入了,鼻涕泡“噗”地一声吹了出来,炸在脸上的黑泥上,增添了几分“惨烈”的真实感。他猛地指向空气,仿佛那里站着罪魁祸首,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血泪控诉:“这还不算!最最最可怕的是——龟——丞——相——!!!” 这三个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从灵魂深处嘶吼出来的,带着刻骨铭心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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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老古董!老顽固!老……老学究!老……老不死的!” 啸月豁出去了,词汇量爆棚。他举起一只红肿未消、带着焦痕、最关键的是爪尖上赫然秃了一小块、油亮光滑如同被盘了八百年的文玩核桃般的爪子!“您看看!父王您睁大眼睛仔细看看!这就是铁证!血淋淋(虽然没血)、泪汪汪的铁证啊!”
“龟丞相天天!是天天!逼我抄《妖典》!一万遍啊一万遍!!” 啸月的声音已经破了音,充满了生无可恋的绝望,“他说我顽劣不堪,是朽木!说我行为不端,丢尽了王族高贵的脸面!说要把我关到地老天荒,抄到海枯石烂,抄到我爪子磨平、灵魂出窍、变成一尊会写字的狼形石碑!父王您知道《妖典》有多厚吗?” 他用两只爪子比划出一个夸张到离谱的宽度,“比龟丞相他老人家那号称能扛住陨石撞击的万年龟壳!还!要!厚!三!倍!里面的字小得跟蚂蚁它二大爷的腿毛似的!全是些‘妖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妖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的之乎者也!抄得我啊……” 他心疼地抚摸着自己秃掉的爪尖,声音哽咽,“笔(我的爪子)都写废了啊父王!秃了!反光了!连苍蝇站上去都得打滑劈叉!呜呜呜……” (细节真实到令人发指,情绪饱满到足以让最冷酷的观众动容)。
他抽泣着,仿佛陷入了更不堪回首的噩梦:“这还不算完!每次……每次我抄错一个字!或者不小心打了个盹!或者……或者爪子因为抄太久抽筋抖了一下!那个老乌龟!他就……他就……” 啸月的声音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屈辱和深入骨髓的恐惧,“他就用他那……那混合了万年深海海藻腐烂精华和千年陈酿口臭的超级口水!喷!我!!!‘朽木不可雕也!’‘废物点心!’‘简直丢尽了啸月王族列祖列宗的脸!’ 那味道……” 啸月猛地干呕了一下,小脸煞白(在黑泥衬托下更明显了),“那味道……比师父刚才炸出来的……呃,比这通道里沉淀了万古岁月的复合型‘历史气息’还要冲上一万倍!喷得我满脸都是!黏糊糊,滑腻腻!洗都洗不掉!用三味真火烤都烤不散!儿臣……儿臣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无法逆转、无法修复、无法估量的永久性创伤啊父王!哇啊啊啊……”(奥斯卡小金狼,不,小金狼王,非他莫属!)。
妖王化身的虚影,肉眼可见地晃动了一下。熔金巨眼死死盯着儿子那只红肿秃毛、饱经摧残的爪子,耳边回荡着那声情并茂、细节丰富到令人心酸的控诉,再联想到龟丞相那个古板严苛到变态、确实能干出用“生化口水”教育世子的老臣……虚影眼中那最后一丝熊熊燃烧的怒火,“噗”地一声,被一股极其复杂的心疼和深不见底的无奈彻底浇灭。那顶天立地、威压八荒的巨熊虚影,仿佛在这一刻被抽走了名为“愤怒”的脊梁骨,显得有些……萧索,甚至有点佝偻?像极了被老婆发现藏私房钱的可怜中年熊。
啸月是何等机灵?瞬间捕捉到了父亲意念深处那“咔嚓”一声的松动!他知道,火候已到!该上终极杀招——情感绑架+偷换概念大法了!
他猛地指向旁边还在努力cos“弱小可怜无助但能吃”的绿色果冻——林野,哭声陡然拔高到足以震裂空间壁垒的程度,充满了“真挚”的感激与“悲壮”的维护:
“只有师父!!” 啸月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字字铿锵,如同宣言,“只有师父他不嫌弃我!不把我当成关在金丝笼里只能看不能碰的摆设!不逼我抄那些能把活狼逼疯、把死狼气活的破书!”
“是师父!是他!像一道划破黑暗的……呃,绿色的光(虽然有时候光里带味儿)!带我走出了那黄金打造、却冰冷刺骨的牢笼!让我第一次用自己的爪子,踩在了妖域广阔而……刺激无比的大地上!” 啸月巧妙地、极其自然地将“被各路大妖追杀得屁滚尿流”无缝切换成“体验生活”,“虽然……虽然看世界的方式有点过于‘心跳加速’(被追杀得像丧家之犬),过程有点‘刻骨铭心’(掉坑、挨揍、被熏到灵魂出窍),但至少……活着啊父王!至少心脏是砰砰乱跳的!血液是滚烫奔流的!不是在那冰冷的宫殿里,像个会呼吸的精致傀儡一样,慢慢风干!慢慢腐朽!” (偷换概念大师!)
“是师父!教我真正的本事!教我在弱肉强食的险恶世道里如何用智慧和……嗯……独特手段生存下去(主要是跑路、挖坑、以及制作各种气味炸弹)!教我混沌气的……呃……奥妙与不可控之美(虽然经常失控把他自己炸成卷毛狼)!虽然……” 他极其嫌弃地皱了皱沾满泥的鼻子,又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焦糊的爆炸头,“有时候味道是‘浓烈’了点,爆炸效果是‘震撼’了点……但是!” 他语气陡然变得无比“坚定”和“神圣”,“他是真心待我啊父王! 他不会因为我是世子就对我卑躬屈膝假惺惺,也不会因为我不懂那些繁文缛节就骂我是朽木粪土!他把我当兄弟!当朋友!当……当可以一起闯祸(划掉)……一起冒险!一起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的生死之交!”
小主,
啸月再次“抱紧”妖王虚影那能量大腿,仰起泪(泥)汪汪、写满“视死如归”的小脸,眼神决绝如同即将就义的勇士:“父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死皮赖脸非要跟着师父出来浪的!是我手贱炸了行宫那华而不实的屋顶(甩锅甩得自己都有点心虚)!是我惹了麻烦捅了马蜂窝!师父他……他都是为了救我!为了帮我脱离苦海!您别为难师父!要杀要剐,冲我来!把我关回那地狱样板间抄《妖典》抄到天荒地老我也认了!哇啊啊啊……” (将“作死闯祸”和“被满世界追杀”强行等同于“热血青春”和“成长历练”,并将林野塑造成不离不弃、舍身取义的“绝世好兄弟”,偷换概念已达化境!)。
妖王化身的虚影,陷入了绝对的沉默。祂那熔金的巨眼,如同扫描仪般,一寸寸掠过儿子红肿的爪子、秃得反光的爪尖、哭成泥塑小花猫的脸颊。耳边是儿子对龟丞相“暴行”的血泪控诉,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对比着:曾经在王宫里,那个被无数规矩枷锁束缚、眼神空洞麻木、精致得像一尊没有灵魂瓷娃娃的世子;和眼前这个虽然狼狈得像刚从垃圾堆爬出来、惹是生非到人嫌狗憎、但眼神灵动狡黠(哪怕歪了)、会哭会笑会耍心眼、浑身散发着鲜活(且臭味)生命力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