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一场“七彩鸡灾”和倾家荡产的毁灭性打击后,林野感觉自己像被一百头铁甲犀牛在泥浆里反复踩踏了三天三夜,骨头缝里都透着散架般的酸爽,灵魂更是被榨成了干瘪的咸菜疙瘩。贡献点清零的残酷现实,如同一盆刚从极北冰原深处舀出来的、掺着冰碴子的寒水,“哗啦”一声浇灭了他想回窝棚挺尸的最后一点火星。
“蹭课!必须蹭课!” 林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独眼里闪烁着饿狼般的绿光,“这是唯一零成本(忽略那硬得能当暗器使的窝头边角料)的回血之路!知识就是力量?不,知识就是窝头!是贡献点!是活命的口粮!”
传功堂,这座象征着外门知识圣殿的巨大建筑,此刻却弥漫着一股庄严的……死气沉沉。清晨微弱的阳光艰难地透过高窗,在弥漫着淡淡檀香的空气中切割出几道光柱,光柱里漂浮的尘埃都显得懒洋洋的。数百名弟子盘坐在蒲团上,如同被施了群体石化术,只有此起彼伏、强忍着的哈欠声和细微的鼾声(偶尔夹杂一声被掐醒的闷哼)证明他们还活着。空气里混合着檀香、汗味、未散尽的晨露气息,以及……浓得化不开的、因早起而产生的怨念。
讲坛上,站着今日的讲师——面相敦厚、身材微胖的李敦实师兄。他此刻也难掩疲惫,眼皮沉重得仿佛挂着铅块,手里捧着的玉简都快滑到地上。他清了清沙哑的嗓子,努力用一种试图催眠全世界的、毫无起伏的语调念着:“……夫气沉丹田者,需如……嗯……山涧清泉之涓涓细流,汇入……呃……丹田气海之浩瀚……切记……绵绵不绝,切忌……切忌急躁冒进……呼……” 最后一个字几乎变成了呼气声。
林野缩在角落里一个快被磨穿的蒲团上,怀里揣着半块昨晚省下来、硬度和质感都无限接近板砖的窝头边角料。他一边用后槽牙跟这块“暗器”进行殊死搏斗,发出“咯吱咯吱”令人牙酸的声音,一边努力支棱起那只没被黑眼圈完全覆盖的独眼,试图从那催眠的经文里榨取出哪怕一丝能转化成贡献点的“营养液”。“气海……丹田……绵绵不绝……” 他感觉那所谓的“涓涓细流”在自己体内,更像是一潭沉寂了千年的死水,不仅结了冰,冰面上还长满了绿毛。唯一的收获是,李师兄的声音对治疗失眠有奇效,林野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
就在林野琢磨着要不要用窝头角把上下眼皮像帐篷一样支起来时——
【滴——!】
【检测到宿主处于神圣知识殿堂!学海无涯,回头是岸……啊呸!勤思好问方为舟楫!正能量(?)任务发布:【学海弄潮儿·勤学好问标兵】!】
【任务要求:展现宿主如饥似渴(饿得快死)的求知精神与打破砂锅问到底(顺便把锅也砸了)的学术态度!请在当前传功课堂中,积极、主动、响亮地提出问题!每成功提出一个令传功师兄回答的问题(无论答案多么离谱),奖励:知识点+1(虚拟,不可兑换实物,仅用于系统内部自我感动及增加宿主精神内耗)。惩罚:喉咙奇痒无比,强制发声直至成功提问一次(痒感随沉默时间呈指数级爆炸式增长,效果参考一万只跳蚤在喉管里开摇滚派对)。】
“噗——咳咳咳咳咳!!” 林野差点被嘴里堪比碎石的窝头渣当场送走!他翻了一个能看见自己后脑勺的超级白眼,内心瞬间被弹幕刷屏:“求知若渴?!老子现在‘饿’若饕餮!只想把贡献点当红烧肉啃回来!喉咙痒?系统你大爷的!你是属癞蛤蟆的吗?不咬人光膈应人?!还特么摇滚派对?!” 念头刚落,喉咙深处就传来一阵难以抑制的、如同有千万只带刺的蚂蚁在开篝火晚会蹦迪的刺痒感!
“嗬……嗬嗬……” 痒感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间烧遍整个呼吸道!林野憋得满脸紫红,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身体像条被扔进热油锅的泥鳅,在蒲团上疯狂扭动、弹跳,发出拉破风箱般的怪响。旁边几个弟子被这动静惊得睡意全无,惊恐地看着这个仿佛下一秒就要原地自爆的“泥猴”,眼神里充满了“这货是走火入魔了还是被七彩鸡夺舍了?”的疑问。忍?这玩意儿根本忍不住!像是有个无形的小恶魔拿着羽毛在他喉咙里跳弗拉门戈!
“不行了……顶不住了……系统我日你……” 林野眼中闪过一丝“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决绝。他哆哆嗦嗦地从系统空间里,掏出了那件久违的、散发着“谁用谁社死”不祥气息的神器——【嘲讽喇叭】!为了尽量显得自己是个“求知若渴的好学生”而不是来砸场子的恐怖分子,他努力清了清嗓子(结果更痒了),试图让声音听起来“诚恳”一点,带着点“我是好宝宝”的颤音。
然而,声音通过【嘲讽喇叭】的放大和扭曲,效果堪比地狱号角——
“咳!咳!嗯哼——!!!”
平地惊雷!洪荒凶兽咆哮!整个肃穆的传功堂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轰然剧震!房梁上积累了不知多少年的灰尘如同黑色的雪崩,簌簌落下!无数昏昏欲睡的弟子被吓得魂飞魄散,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蹦三尺高,心脏差点集体从嗓子眼里表演集体跳水!讲坛上,正沉浸在“绵绵不绝”意境中的李敦实师兄浑身一个激灵,手中的玉简“嗖”地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后,“啪叽”一声摔在地上,发出心碎的脆响(玉简:我特么招谁惹谁了?)。他惊魂未定,如同见了鬼般看向噪音来源——角落里那个顶着焦糊爆炸头、黑眼圈浓重如墨、手里拿着个造型狰狞喇叭、一脸“我也不想但我控制不住我寄几啊”的泥猴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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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野顶着全堂数百道或惊恐、或愤怒、或“这怕不是个傻子吧”、或“快录下来发灵信朋友圈”的目光,硬着头皮,将【嘲讽喇叭】如同捧起炸药包般凑到嘴边。喉咙里的奇痒如同催命符,迫使他必须立刻“求知”!求知风暴,正式开飚!魔音灌耳,震撼全场!
“李师兄!” 喇叭将林野努力伪装的“恭敬”放大了百倍,变成了刺耳的、带着金属摩擦和电流噪音的恐怖魔音,“您刚才说‘气沉丹田’!弟子愚钝!请问!”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吼出灵魂拷问:“这丹田!是沉左边的丹田?还是右边的丹田?还是肚脐眼下面那个坑?!它们是分房睡吗?会不会半夜串门打—架啊?需要调解吗?” (李敦实师兄脸皮疯狂抽搐,仿佛得了帕金森,嘴唇哆嗦:“丹……丹田乃气海所在,就……就一个!不分左右!更……更不会打架串门!”)
“哦——!一——个——啊——!” 林野做恍然大悟状,独眼放光(其实是痒的),随即喇叭再响,魔音升级,“那——‘涓——涓——细——流——汇——入——气——海’——!弟——子——又——有——疑——问——!” 他顿了顿,用极其认真(作死)的语气问:“要——是……半——道——儿——上——‘水——流’——不——畅——!比——如……嗯……像——便——秘——!呃——灵——气——淤——堵——了——怎——么——办——?能——用——手——指……啊——不——!用——自——身——灵——力——强——行——疏——通——吗——?需——要——什——么——型——号——的——‘灵——力——开——塞——露’——?宗——门——小——卖——部——有——售——不——?支——持——贡——献——点——分——期——吗——?” (李师兄脸色瞬间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绿,额头渗出黄豆大的冷汗,声音发颤:“胡……胡言乱语!引气需顺其自然,水到渠成!不……不可强求!哪……哪有什么开塞露!小卖部不卖这个!!” 台下已有弟子憋笑憋得浑身发抖,脸涨成猪肝色。)
“顺——其——自——然——?懂——了——!” 林野“求知”的火焰熊熊燃烧,问题如连珠炮,“那——‘绵——绵——不——绝’——呢——?像——弟——子——啃——的——这——窝——头——一——样——,又——干——又——硬——又——噎——人——,绵——绵——不——绝——地——卡——在——嗓——子——眼——吗——?师——兄——!有——没——有——速——成——法——?比——如——找——个——修——为——高——的——长——老——直——接——‘醍——醐——灌——顶’——?就——像——给——水——袋——灌——水——一——样——,‘吨——吨——吨——’——灌——满——?省——时——省——力——!还——省——窝——头——!” 他一边说,还一边举起那半块能砸核桃的窝头,做了个“吨吨吨”豪饮的动作。(李师兄拳头瞬间握紧,指节捏得“嘎巴”作响,呼吸急促如风箱:“灌……灌顶?!你当气海是村口的大水缸吗?!根基!根基最重要!贪快嚼不烂!会……会炸的!”)
“根——基——……弟——子——明——白——了——!” 林野的独眼闪烁着“智慧”(作死之光)的光芒,问题如同脱缰的野狗奔向更离谱的远方,“师——兄——!您——刚——才——示——范——引——气——时——,周——身——气——流——氤——氲——是——纯——白——色——的——!为——啥——弟——子——偷——偷——试——了——下——,引——来——的——气——是——灰——不——拉——几——还——带——点——紫——色——电——火——花——?滋——滋——的——,跟——漏——电——似——的——!是——弟——子——这——‘气’——过——期——变——质——了——?还——是……走——火——入——魔——的——前——兆——?需——要——保——修——吗——?三——包——期——多——久——?” (李师兄额头汗如雨下,瞬间浸湿了衣领,眼神开始涣散,如同迷途的羔羊:“灰……灰紫色?电……电火花?!这……这……《引气基础大全》第108页没写这个啊!《奇经八脉异闻录》也没提!或许……或许是……体质特异?对!体质特异!稳……稳住心神!千万别想着保修!” 台下终于有弟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如同点燃了炸药桶的引线,瞬间引发一片压抑的、此起彼伏如同放闷屁般的哄笑。)
“体——质——特——异——?” 林野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催命符),喇叭再次发出夺命魔音,“那——师——兄——!还——有——一——个——非——常——实——际——的——问——题——!引——气——入——体——的——时——候——!万——一……万——一——忍——不——住——放——了——个——屁——!这——算——不——算——严——重——的——‘漏——气’——事——故——?会——不——会——把——好——不——容——易——引——来——的——气——都——崩——散——了——?需——不——需——要……嗯……夹——紧——?有——没——有——配——套——的——‘锁——气——提——肛——诀’——之——类——的——功——法——?在——线——等——!挺——急——的——!关——系——到——晚——上——能——不——能——吃——上——饭——!” (“噗哈哈哈!”“哎哟我不行了!”“锁气提肛诀?哈哈哈哈!” 台下彻底失控,哄笑声、捶地声、咳嗽声此起彼伏,庄严的传功堂秒变菜市场。李师兄的脸色由紫转黑,身体如同风中残柳般剧烈摇晃,眼神彻底失去了焦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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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问题,都如同经过【嘲讽喇叭】加持的魔音穿脑炮弹,精准地轰炸在传功堂的每一个角落,轰炸在李敦实师兄那摇摇欲坠的知识体系和脆弱的神经上!他精心准备的讲解节奏被炸得灰飞烟灭!思路被扯得如同被猫玩过的毛线团!额头上的青筋如同愤怒的蚯蚓般根根暴起、跳动,眼神从最初的惊愕茫然,到熊熊燃烧的愤怒,再到被问题风暴席卷后的迷茫困惑,最后逐渐变得呆滞、涣散……如同被玩坏的木偶。他感觉自己苦修数十年的引气理论,在这堆天马行空、刁钻古怪、又带着浓烈生活(尤其是厕所和厨房)气息的问题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的灯笼,被林野这“求知”的狂风吹得七零八落!世界观在崩塌!人生观在动摇!价值观在扭曲!
林野越问越“嗨”(主要是喉咙不痒了,而且脑海里【知识点+1】的提示音叮当作响,让他产生了一种诡异的、如同捡到钱的成就感),问题如同脱缰的疯狗,朝着更加匪夷所思的深渊一路裸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