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头顶金匾当靶子,社死光字引狼来!

反骨洞内,空气依旧粘稠得能拧出三斤陈年脚汗,但此刻弥漫的更多是凝重的肃杀,仿佛连那些飘荡的霉味分子都学会了踮着脚尖走路。洞壁上那点幽蓝的灵脉微光,此刻看来更像是矿洞这只巨兽不怀好意的独眼,冷冷窥视着洞内三个渺小的身影。

吴老瘸像条老泥鳅,无声无息地从洞口狭窄的缝隙里滑了进来,带进一股更冷的、夹杂着铁锈和血腥味的空气。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老脸,此刻皱得比晒干的橘子皮还紧巴,浑浊的老眼深处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忧虑。

“娃,芸丫头,祸事咧!”他压低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生锈的铁皮,“外面翻了天咧!张疤脸那瘪犊子,死得透透的,烂得亲娘都认不出,就剩他那标志性的破皮袄和半块腰牌能对上号!矿上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爷们儿,震怒得跟被掏了老窝的马蜂似的!说是有‘发光妖人’作祟,还怀疑有人窃取灵脉精华,坏了矿上根基!现在不光原来的监工狗腿子,连‘黑鳞卫’都派下来咧!”

“黑鳞卫?”林野刚经历完一轮“铁胃”淬炼,正瘫在地上像条刚被捞上岸的咸鱼,闻言猛地一激灵,牵扯得腹内又是一阵抽抽。这名字一听就不是善茬,比张疤脸那种泼皮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嗯!”吴老瘸重重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忌惮,“矿主豢养的精锐打手,心狠手辣,披着特制的黑鳞甲,刀枪不入是吹牛,但寻常矿镐砸上去也就听个响!他们鼻子比狗还灵,手段比蛇还毒!反骨洞…怕是不安全了。这帮孙子掘地三尺的劲儿上来,早晚摸到这旮旯!”

小芸吓得小脸煞白,下意识地紧紧抓住林野破烂的衣角,大眼睛里满是惊惶,像只受惊的小鹿。林野挣扎着想坐起来,全身骨头咔吧作响,如同生锈的铰链在抗议。“咳咳…那还等啥?风紧,扯呼啊!等人家来瓮中捉…捉我们这三只小鳖?”

“对!趁夜走!矿洞深处,越荒废越好!‘长街’那块,废弃几十年了,岔道多得像蜘蛛网,黑鳞卫地形不熟,是条活路!”吴老瘸果断拍板,随即开始收拾他那点可怜的家当——主要是几个用不知名兽皮缝制的、散发着可疑气味的药囊,还有他那根油光锃亮、几乎成了第三只腿的枣木拐杖。

林野也强撑着爬起来,感觉胃里那块刚吞下去的赤铜矿还在进行着微弱的切割运动,硌得慌。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本封面油腻得能刮下二两猪油、散发陈年厨房抹布气息的《饕餮消化法·残》贴身藏好,又摸了摸怀里那块硬邦邦的东西——用破布层层包裹的《弟子规》!这玩意儿现在可是他的“战略级储备武器”,万一真被逼到绝路,不管是当板砖物理超度,还是当音波炸弹精神污染,都指望它了!想到自己一个立志成为异界龙傲天的穿越者,终极保命底牌居然是《弟子规》,林野就觉得一股荒诞感直冲天灵盖,忍不住想笑,结果又扯痛了腹肌,表情顿时扭曲得如同便秘。

小芸则紧张地把几块相对干净的破布和一点点吴老瘸珍藏的、比香油还金贵的清水包好,紧紧抱在怀里,仿佛那是她全部的勇气来源。

洞内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三人屏息凝神,侧耳倾听着洞外的动静。除了远处偶尔传来的、模糊不清的矿镐敲击声和监工的喝骂,就只有洞内水滴“滴答、滴答”落在石笋上的声音,敲得人心头发慌。幽蓝的微光映照下,三人的影子在凹凸不平的洞壁上扭曲晃动,如同伺机而动的鬼魅。

就在林野深吸一口气(结果又吸了一鼻子混合着脚汗味、霉味和矿石粉末的“反骨洞特供空气”,呛得他直翻白眼),准备猫腰钻出洞口,开启他异世界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潜行跑路”大计时——

【叮咚!检测到宿主即将进行重要战略转移!在此激动人心的时刻,怎能没有仪式感?】

【强制任务发布:向伟大的挖矿事业献上崇高的赞美!】

【任务内容:请宿主当众(至少5名智慧生物见证)声情并茂地赞美挖矿工作的伟大、崇高与不可或缺性,持续时长:一炷香(约5分钟)。】

【任务奖励:匿踪符(初级)*1(使用后可有效降低存在感,持续一炷香,潜行跑路必备良品!)】

【任务时限:立刻!马上!Right Now!过期不候!】

【失败/拒绝惩罚:头顶生成‘虚伪的赞美者’金色光字标识,持续一个时辰(2小时),效果显着,自带柔光,黑夜中的指路明灯!友情提示:社死指数MAX!】

一个巨大的、闪烁着七彩霓虹灯效果、自带喜庆BGM(唢呐版《今天是个好日子》)的系统弹窗,毫无预兆地霸占了林野的整个视野!那“匿踪符”三个字还特意加了金光闪闪的特效,像极了无良页游的虚假宣传广告!

“卧槽——!!!” 林野的内心瞬间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践踏着他脆弱的三观和仅存的理智。他差点当场喷出一口混合着胃酸、血丝和矿渣的老血!当众赞美?还他妈一炷香?现在?在这随时可能被黑鳞卫包饺子的鬼地方?奖励匿踪符?老子先要当众表演个“矿工颂”才能拿到?这狗系统的逻辑是哪个精神病院设计的?!这已经不是坑爹了,这是要把他林野直接钉死在“异界奇葩耻辱柱”上,供后人瞻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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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系统!我赞美你大爷!赞美你全家螺旋升天!” 林野在心中发出了愤怒到极致的、无声的咆哮,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他用尽全身的意志力,用意念狠狠地、决绝地戳向那个巨大的、闪着红光的【拒绝】按钮!那力度,恨不得把系统界面戳穿!

【拒绝接受任务!检测到宿主对伟大的挖矿事业缺乏敬畏之心!态度极其恶劣!】

【执行惩罚:头顶生成‘虚伪的赞美者’金色光字标识!持续一个时辰!即刻生效!】

【温馨提示:亲,社死也是流量哦!加油,你是最亮的仔!(????)】

“嗡——!”

一声轻微的、仿佛劣质日光灯管启动时的嗡鸣响起。

刹那间,林野感觉自己的天灵盖像是被装上了一盏两千瓦的浴霸!一片柔和却无比刺眼的金光,自他头顶三尺之处凭空涌现!七个龙飞凤舞、金光闪闪、自带柔光滤镜和缓慢旋转特效的大字——“虚!伪!的!赞!美!者!”——如同皇冠般,稳稳地悬浮在他脑袋正上方!

那光芒是如此耀眼,瞬间将原本昏暗的反骨洞照得亮如白昼!连洞壁上那些常年不见天日、灰扑扑的苔藓,此刻都反射出绿油油的光泽!吴老瘸那油腻的头发丝、小芸脸上细小的绒毛、角落里矿石的棱角…一切细节纤毫毕现!

“嘶…” 吴老瘸倒抽一口冷气,差点把自己呛着,老眼瞪得溜圆,死死盯着林野头顶那七个大字,脸上的皱纹都仿佛被金光熨平了几分,“额滴个老天爷…娃…你…你脑壳上…长…长匾了?!” 他活了这么大岁数,见过矿难、见过饿殍、见过监工杀人,但真没见过有人头顶自带发光金匾的!这比“发光妖人”还邪门!

小芸更是吓得小手紧紧捂住嘴巴,大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看看林野,又看看那金灿灿的大字,小小的脑袋瓜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超自然现象。

林野本人,则感觉一股热血“噌”地一下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整张脸瞬间涨得通红发紫,比煮熟的虾子还鲜艳!他手忙脚乱地去扯自己身上那件破烂得几乎不能称之为衣服的布条,试图往头上盖,嘴里语无伦次地低吼:“遮住!快!帮我遮住它!这破光!这破字!”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那金光仿佛无视物理阻隔,破布盖上去,金光依旧顽强地透射出来,甚至因为破布的遮挡,光线发生了散射,让“虚伪的赞美者”七个大字在破布表面形成了清晰的、发光的浮雕投影!视觉效果更加诡异和…羞耻!那感觉,就像顶着一个超大号的、会发光的、写着“我是傻X”的灯牌!

一股前所未有的、足以让喜马拉雅山都为之崩塌的社死感,如同汹涌的泥石流,瞬间将林野淹没!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扒光了毛、丢在聚光灯下的猴子,尴尬得脚趾头在破烂草鞋里疯狂抠挖,恨不得当场抠出一条直通地心岩浆的裂缝钻进去!这他妈比被系统扎针、比啃矿石痛一万倍还要命!这是精神层面的凌迟处死!

“系统!我日你仙人板板——!!!” 林野在心中发出了泣血的控诉,悲愤欲绝。

反骨洞是待不下去了。林野顶着那金光闪闪、自带柔光旋转特效的“社死金匾”,简直就是一个活体嘲讽信号塔,方圆十丈内亮如白昼,连耗子洞里的蟑螂都能看清公母!

“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吴老瘸不愧是老江湖,短暂的震惊后立刻反应过来,一把拽起还在试图用破布把自己裹成木乃伊的林野,“别管那光了!遮不住!跑!往深处跑!”

小芸也反应过来,虽然小脸依旧煞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紧紧跟在林野身边。

三人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连滚带爬地冲出反骨洞,一头扎进漆黑、复杂、如同巨兽肠道般的矿道深处。林野头顶的“虚伪的赞美者”七个金光大字,成了这片死寂黑暗中唯一的光源(除了某些矿脉泄露点的微弱幽蓝),效果拔群!

他们刚冲进一条相对宽阔的主矿道岔路,就撞见了几个正缩在避风角落、偷偷打盹摸鱼的矿奴。这几个倒霉蛋,大概是在梦里正啃着白面馍馍,突然被一片强烈的、神圣(?)的金光晃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哎哟妈呀…天亮…亮工了?” 一个干瘦如柴的矿奴揉着眼睛嘟囔。

“亮你个头!老子刚梦到肉包子…咦?” 另一个满脸煤灰的壮汉矿奴也醒了,然后,他的目光凝固了。

几双眼睛,齐刷刷地聚焦在林野头顶那七个缓慢旋转、散发着柔和圣光(?)的大字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

“发…发光了?” 干瘦矿奴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鹅蛋,指着林野头顶,手指哆嗦得像帕金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