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清军大营里,酒香混着绸缎的脂粉气,熏得人发晕。
博洛斜靠在铺着虎皮的座椅上,手里把玩着抢来的玉如意,那玉如意上还留着原主——一个老秀才的指温,此刻却成了他消遣的玩意儿。
身边堆着小山似的绸缎、银饰,几个亲兵正笑着清点,时不时把成色好的珠宝往自己兜里塞。
“王爷,这扬州城里的宝贝,比咱们在北方抢的还多!”一个亲兵献媚地递上金镯子。
“下次咱们再去周边庄子‘清剿’,肯定能抢更多!”
博洛刚要笑,传令兵跌跌撞撞跑进来,声音发颤:“王爷!不好了!陈明遇率三万大军,直扑淮安了!”
“啪!”博洛手里的酒碗狠狠摔在地上,酒液溅了亲兵一身。
他猛地站起身,腰间的珠宝哗啦作响,像极了催命的铃铛:“好个郑森,敢断老子后路!”
他几步冲到洪承畴面前,唾沫星子直溅对方脸上:“你在扬州守着,我带一万满八旗去淮安,定要把陈明遇的脑袋拧下来当酒壶!”
“顺便把淮安周边的庄子全‘清剿’一遍,抢来的粮食和钱财,正好给弟兄们当军饷!”
“让郑森知道,跟本王作对,没好下场!”
洪承畴皱着眉,连忙上前劝阻,袍角被地上的酒渍浸湿,冰凉地贴在腿上:“王爷,扬州兵力本就不足,你带走一万满八旗,城里只剩一万满八旗、几千蒙八旗,还有佟养甲的两万汉八旗。”
“佟养甲的兵多是前明降兵,家里也被清军劫掠过,本就心怀不满,靠不住啊!”
“而且你去淮安劫掠百姓,只会让更多人投靠郑森,到时候咱们更难立足!”
“百姓?投靠郑森?”博洛嗤笑一声,满不在乎地挥手,仿佛在驱赶苍蝇。
“一群贱骨头,不抢他们,难道让咱们满八旗饿肚子?”
“本王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敢不乖乖交出军饷,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转身对着亲兵吼道:“把麻绳和麻袋带上,沿途见着汉人就绑,见着粮食和钱财就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