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坐进软榻,接茶盏时淡淡道:“本宫不要她的情分,不过瞧孟静娴那病西施模样碍眼罢了。”眼底却掠过了然——后宫多枚牵制的棋子,总比多敌人好。

窗外风大了些,廊下宫灯摇晃,像为闹剧摇旗。常乐跪在地上,只觉后颈发凉——他才懂,娘娘要借乱子把甄嬛拖进泥里,毕竟宫里最容不得甄氏这般得圣心、有人帮扶的。

风卷着热气扑进殿时,年世兰忽然改了主意,对择澜道:“不用等甄嬛动了。你去内务府,说本宫听闻浣碧不适,特送安胎药材——让送药的人‘不小心’提一句,甄嬛前些日子给王府送过点心。”

曹琴默团扇一顿,随即了然:“娘娘是想让宫里人瞧瞧,甄嬛这‘姐妹情’到底是真心,还是别有用心?”

“正是。”年世兰抿口茶,语气冰寒,“孟静娴想借刀杀人,甄嬛想撇清?本宫偏搅浑这潭水,让她们谁也捞不着好。”

她搁下茶盏,看向窗外暮色,忽然笑了:“去说,西瓜不必备了。这场戏,比冰镇的更提神。”

常乐仍跪着,脊背发寒——他总算看清,娘娘要借这场乱子,断了甄嬛宫外的助力,让她在深宫难有安稳日子。

风越来越大,似要把满殿算计,都卷进暮色里藏严实。

勤政殿内静得落针可闻,龙涎香的烟气在梁间盘桓,偏压不住御案后那股子几乎要溢出来的怒火。皇帝攥着奏折狠狠掼在案上,明黄袍角扫过砚台,浓黑墨汁溅出几滴,在明黄绸面上洇出刺目的痕:“果郡王府是翻了天不成!好好一位侧福晋动了胎气,连朕的皇侄都险些折在里头——传朕的话,即刻彻查!查不出个子丑寅卯,内务府总管也不必当了!”

话音刚落,殿外太监的尖嗓便裹着风进来:“太后驾到——”

皇帝眉峰拧得更紧,眼底掠过一丝不耐,却还是依着规矩起身相迎。太后扶着竹息的手踏入殿内,鬓边赤金镶珠抹额随着脚步轻轻晃,脸色比殿外的暮色还要沉:“皇帝这是在气什么?哀家在寿康宫都听见动静了,果郡王府那头,孟氏那孩子……”

“皇额娘该在寿康宫安心静养,”皇帝截住话头,语气里带着几分疏离,目光扫过她时没半分暖意,“果郡王府的事,儿子自有处置,不劳皇额娘费心。”

太后嘴唇动了动,还想再说,殿门却又被推开。年世兰携着曹琴默进来,身后乳母抱着温宜,裙裾扫过青砖时没半分声响。“臣妾给皇上、太后请安。”年世兰声音不高不低,眼角余光却早将皇帝铁青的脸色、太后紧绷的嘴角瞧得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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