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车在死寂的街道上颠簸前行，电量已跌破40%。每个人都沉默着，刚才那无数空白面孔的无声凝视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城市像一张布满獠牙的巨口，不知何时会再次合拢。

“必须找到地方充电，或者弄到燃油。”雷栋盯着仪表盘，声音沙哑，“而且陈凌需要休息，他的脸色很差。”

陈凌靠在窗边，断指处的神经痛和精神的空乏交织，【基础规则洞察】像超负荷的机器，暂时难以启动。他只是模糊地感应到，这座城市里弥漫的规则力量比校园更加复杂、交织，如同无数隐形的蛛网。

孙小胖突然指着右前方：“那边…有个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牌子还在！”

一栋三层小楼出现在视野里，白色的外墙在血月下染着不详的暗红，十字标志残缺了一半。窗户大多完好，但里面漆黑一片。

“医疗点…可能有药品，或许还有备用电源。”韩屿燃起一丝希望。

货车缓缓靠近，在距离门口二十米左右停下。众人仔细观察。门口散落着一些杂物，但没有尸体，也没有假面那种诡异的“干净”感。

“感觉…正常得有点不正常。”赵猛嘟囔。

“我感知不到明显的规则波动，也没有活物。”孙小胖汇报，但语气不太确定，“就是…有点‘沉’。”

陈凌勉强集中精神，视野中只有一片模糊的噪点，无法提供有效信息。“风险未知，但我们需要物资。”

决定进入。雷栋、赵猛打头，陈凌、蒲凝居中，韩屿和孙小胖断后。便利店的门是玻璃的，里面锁着。赵猛用球棍小心敲碎门锁，刺耳的碎裂声在寂静中传开。

门内是熟悉的消毒水气味，混合着灰尘和某种淡淡的铁锈味。挂号大厅一片狼藉，病历散落一地，椅子东倒西歪。但没有搏斗痕迹，也没有血迹。

“分开找，两人一组，不要走远。重点是药品、急救包，还有看看有没有发电机或者配电室。”雷栋下令。

陈凌和蒲凝走向左侧的诊室区域。推开第一间诊室的门，里面桌椅整齐，仿佛医生只是暂时离开。桌上甚至还放着一杯没喝完的、早已干涸发霉的水。

“这里好像…”蒲凝小声说，话未说完，她突然吸了吸鼻子，“凌哥，你闻到没有？好像…有点香？”

陈凌一怔，也闻到了。一股极其淡雅、若有若无的馨香，像是某种花香，与消毒水味和铁锈味格格不入。这香味让他昏沉的大脑似乎清醒了一瞬，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疲惫感。

【受到未知影响：精神安抚？认知干扰？】 系统给出一个模糊的警告。

“小心这香味。”陈凌低声道。

他们继续搜索，在药房找到了不少未被洗劫的药品和几个急救包。另一边，雷栋和赵猛发现了通往后面的通道，那里有病房和疑似医生休息室的地方。

“这里有扇门，好像是…”韩屿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他发现了通往地下室的门，门上挂着“配电室/储藏室”的牌子。

门是厚重的铁门，但没有上锁。赵猛用力拉开，一股更浓的、混合着香气和陈旧灰尘的气味涌出。楼梯向下延伸，没入黑暗。

“我下去看看。”赵猛拿起一个从护士站找到的手电筒。

“小心点。”雷栋叮嘱。

赵猛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下面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猛子？怎么样？”雷栋朝下面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