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痛楚如此真实,让他一瞬间以为心脏被刺穿的人是自己。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花坛边缘,冰冷的砖石硌着脊背,却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寒冷。
会长啊……
明明你的基金会,他的医疗援助队,就在你被刺伤倒下的那一刻,也依然在高原的某个角落,为素不相识的病患带去希望和健康。
可现在,谁能来救救你呢?
韩义的脑海里疯狂地回想着李若荀的每一次微笑,每一次温和的嘱咐。
他想起李若荀在尘土飞扬的义诊现场搬动便携桌椅,笑着说自己没看上去那么瘦,经常健身力气大的很。
想起他为了应对人手不足的问题,在深夜熬红了眼睛修改明天的援助方案,稀薄的空气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尾音。
想起他把收到惊吓得男孩抱在怀里时轻轻安抚,擦去他身上冰凉的耦合剂,脸上是温暖的神情。
那个帮助了很多人的他,现在却因为亲手结束了一个恶魔的生命,而选择惩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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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义缓缓地蹲下身,将脸深深埋进臂弯里。
这个混浊不堪的世界,或许真的容不下那样纯白无瑕的存在。
如果不能被染上斑驳的色彩,那么结局,就只剩下被彻底击碎。
旁边的陈思月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努力想维持该有的镇定,但眼泪就是不听话,在眼眶里打着转。
生命体征明明在好转,却因为自己的意志而沉沦……
光是想想这场景,都让人感觉心痛得无法呼吸。
她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陆宁宣的电话。
“思月?有什么新情况吗?”
“陆总……”陈思月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哭腔,“楚医生说,小荀他……他可能是自己不想醒过来。”
她再也站不住,双腿一软,直接坐在了身后的花坛上。
她用最快的速度,将楚医生带来的消息和那个令人绝望的猜测复述了一遍。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陈思月只能听到陆宁宣愈发沉重的呼吸声。
“你等一下,”陆宁宣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已经带上了一丝沙哑,“我把张教授也拉进来。”
等再一次听完她那句“小荀求生意志太弱”的话,陆宁宣终于无法维持冷静。
“混账逻辑!他是为了救人!他救了一个快要被毁掉一生的女孩!他凭什么要惩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