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渊薮机缘

无相子 任瑕 2219 字 11天前

从那近乎致命的虚空遭遇中脱身,我(无相子)坠落的这片山林恰好位于南赡部洲与西牛贺洲的交界地带——山势陡峭险峻,裸露的岩石呈深褐色,如同被巨斧劈开的断壁;山间缠绕着粗壮的黑藤,叶片边缘带着细小的倒刺,连飞鸟都极少在此停留;地面覆盖着厚厚的腐叶,踩上去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却听不到半点人类活动的痕迹,连远处的村落炊烟都未曾出现,唯有偶尔传来的兽吼与虫鸣,证明这里仍有生灵栖息。此地灵气虽不浓郁,却胜在混乱芜杂——草木灵气、山石浊气、甚至地底逸出的微弱阴气交织在一起,形成天然的“干扰场”,正好能掩盖我魂体残留的紊乱气息。

我寻了一处隐蔽的山洞——洞口被茂密的藤蔓遮掩,内部干燥,地面铺着一层柔软的干草,显然曾有野兽在此栖息。指尖灰芒微动,一道由太阴真水与混沌能量编织的匿形禁制悄然成型:淡灰色的光膜覆盖洞口,将洞内的气息与外界隔绝,同时模拟出岩石的冰冷质感,即便有神识扫过,也只会将其判定为普通山洞。做好防护,我盘膝坐下,开始全力调息。

灰芒之躯受损不轻,体表的光点时而明灭,时而溃散,需要强行凝聚才能维持形态;那“巡天阁”净化光束的余威如同跗骨之蛆,在魂体内留下丝丝缕缕的冰冷秩序之力——这些力量如同极细的冰针,顺着魂脉游走,每一次流动都试图拆解混沌本源的结构,引发剧烈的刺痛,让我的意识阵阵恍惚。

桃枝静静躺在我身旁,叶片耷拉着,原本流转的紫金光芒彻底黯淡,只剩下根系处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波动;那团被强行激发的佛门魂力因过度消耗,再次陷入深度沉寂,如同被冰封的火种,需要长时间的太阴之气温养才能缓缓复苏。

混沌道法在意识中缓慢却坚定地运转,如同织机,将魂体内的能量脉络逐一梳理:它先以太阴真水包裹那些秩序之力,形成一层冰冷的“茧”,阻止其继续扩散;再调动混沌本源,如同细密的水流,一点点渗透“茧”的内部,将秩序之力拆解为最基础的能量粒子;最后将这些粒子重新熔炼,转化为契合混沌本质的气息,反哺魂体受损的部分。整个过程缓慢而痛苦,每一次拆解都伴随着魂脉的震颤,却也是对混沌道法的极致锤炼——经过这次转化,魂体对“秩序”与“混沌”的融合掌控,又精进了一分。

此次虚空冒险虽险些陨落,却也收获巨大:不仅真切见识了“巡天阁”冰山一角的恐怖实力——那种超越生灵范畴的绝对理性,视万物为可删除数据的冰冷,以及净化光束那“抹杀一切异常”的绝对权限——更摸清了其运作的核心逻辑:只针对“秩序偏差”,对高权限关联能量(如金蝉子的佛门魂力)会出现短暂逻辑停滞。这意味着,与“巡天阁”硬碰硬绝无胜算,必须借助各方势力的矛盾,寻找夹缝中的生机。

混沌道法在修复魂体的同时,也开始重新评估所有已知势力与线索,将碎片化的信息编织成完整的博弈图谱:

天庭与灵山:明面掌控三界秩序,是“西行取经”棋局的发起者与监督者。天庭内部派系复杂,玉帝与太上老君各有考量,对如来的“取经计划”虽表面支持,实则暗藏制衡之心;灵山诸佛看似团结,却也存在“激进派”与“保守派”的分歧,如来深不可测,其真实目的或许远超“净化业障”,更可能是借此整合佛门气运,彻底掌控混沌残响。

无面佛母:疯狂的混沌力量窃取者与秩序颠覆者。其势力已渗透人间多座寺庙,以“扭曲信仰”为手段,炼制“慈航甘露”、培育“圣战士”,目标直指悟空与唐僧——既想将悟空化为“护法明王”,又想将唐僧炼为“妙音天女”,妄图借两人的因果撬动佛门根基,最终取代如来成为新的“混沌主宰”。

幽冥古老意志:被如来镇压万古的“混沌失败者”。力量虽只剩残响,却对如来与“巡天阁”怀有刻骨仇恨,立场虽不明朗,却与无面佛母存在本质冲突——它视无面佛母为“窃取本源的伪佛”,绝不容许自身残留的混沌遗产被其吞噬。

巡天阁:身份成谜的“至高规则维护者”。更像是一套冰冷无情的清理程序,而非传统势力,其核心指令是“消除一切秩序偏差”,却对如来、金蝉子等“高权限目标”的关联能量存在逻辑兼容漏洞,其真正目的依旧是笼罩在迷雾中的最大谜团。

这些势力彼此牵制、互相算计,如同盘踞在渊薮中的巨兽,维持着微妙而危险的平衡。而我,无相子,便是投入这潭深水中的一颗石子——看似微小,却可能在某个节点打破平衡,成为撬动棋局的关键变量。

目前最现实的突破口,似乎仍聚焦在无面佛母与幽冥古老意志身上。它们活跃于明处与暗处,有明确的诉求,且与“巡天阁”及如来存在直接冲突,是最易借势的对象。尤其是无面佛母,其“慈航甘露”炼制与“显圣计划”正在紧锣密鼓推进,对悟空与唐僧的威胁已迫在眉睫,必须设法阻挠,至少延缓其步伐,为我修复伤势、为悟空适应枷锁争取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