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明翊仿佛听不见她的斥责,一双深邃的眼眸只死死盯着她手臂上那道细细的红痕,仿佛那是世间最狰狞的伤口。他捧着她的手臂,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确认毒血已清,那紧绷如弓弦的脊背才略微放松了一丝。
温泉的雾气打湿了她的发丝,几缕调皮的青丝贴在她的脸颊上,更添几分动人。她的衣襟被水浸湿,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看得他心头一热,连忙移开视线。
“你若有事,我独活何益?”他声音低哑,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粗粝,每个字都像滚烫的沙子磨过喉咙,“莫说是毒,便是刀山火海,我也得先替你趟平了再说。”
苏琅嬛的心被这句话狠狠触动,眼眶微微发热。她想斥责他的鲁莽,却发现所有的指责都堵在喉咙口,说不出来。
温热的泉水氤氲着雾气,朦胧地笼罩着两人。
她的手臂还被他紧紧攥在掌心,他指尖的温度甚至比泉水还要滚烫,灼得她心口发慌。
他靠得极近,湿透的浴袍紧贴在他精壮的胸膛上,勾勒出流畅而富有力量的线条,水珠顺着他凌厉的下颌线滚落,滴答一声,砸在水面,也像是砸在她的心湖,漾开层层涟漪。
方才的惊惧未平,此刻又添上他这般不顾生死的痴狂,种种情绪交织在她心头,酸涩与感动汹涌澎湃,几乎要将她淹没。她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加速的心跳,为他而悸动。可另一重冰冷的束缚却勒得她生疼——她的母族王家因皇族的失误导致的死伤,以及她那纸与赫连楚的婚约,都像一道无形的枷锁,横亘在她与他之间。
“你……”她张了张口,想让他松开,想提醒他彼此的身份界限,可话语堵在喉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眼底那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担忧和后怕,让她所有理智的言辞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忙拿来金疮药给她包扎好伤口,疼吗? 伤口被厚厚的白色棉布覆盖,他仍是忍不住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