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徐元再次来访,带来了更详细的情报。
“明远,周瑜此人,不可小觑。”徐元面色严肃,“其治军极严,水军操练之法迥异于北方,战舰进退有度,弓弩配合精妙。而且,江东似乎也在搜罗一种特殊的油脂,其性似猛火油,但更为轻便易引燃,恐是欲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陈暮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周瑜、鲁肃,加上江东水军之利,以及可能存在的内部隐患,这场即将到来的大战,绝不会像平定荆州那般顺利。
“司空有何打算?”陈暮问道。
“司空已决意南征,彻底解决江东问题。”徐元道,“正在调集青、徐、兖、豫各州兵马,筹集粮草军械。只是……水军仍是短板,虽收纳了部分荆州水师,但人心未附,且战法、船只与江东相比,仍有差距。”
陈暮点了点头。曹操的陆战之雄,对上江东的水战之利,这将是两种不同战争模式的碰撞。胜负之数,犹未可知。
“看来,司空很快便会需要更多的人手。”陈暮目光深邃,“无论是前线,还是后方。”
徐元看着他,低声道:“明远,你的意思是……”
陈暮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站起身,走到墙边悬挂的巨幅舆图前,目光落在长江沿线:“树欲静而风不止。我这光禄勋的位置,怕是坐不了太久了。”
重拾武艺带来的警觉性,在一个深夜得到了验证。
时近子时,陈暮刚刚批阅完几份关于宫中冬季用炭的预算文书,正准备歇息。窗外万籁俱寂,只有风声掠过屋檐。
忽然,他耳廓微动,隐约听到府邸外墙方向传来一声极其轻微、不同于寻常夜猫活动的异响!那声音极短促,像是瓦片被轻轻踩踏,又迅速归于寂静。
若是往常,他或许会以为是错觉。但连日来的锻炼,让他对身体和周围环境的感知变得敏锐了许多。他心中警兆顿生,悄然吹熄了书房的灯火,身影融入黑暗,如同一只灵猫,悄无声息地移至窗边,借着窗帘的缝隙向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