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斧断阴阳

坚持住......陈启低声说,尽管他自己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副驾驶的警官不时透过后视镜观察他们,眼神中混杂着警惕和困惑。陈启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三个浑身是伤的怪人,一把古董斧头,还有江面上诡异的旋涡。普通警察怎么可能理解这些?

周卫国躺在后备箱,重伤让他无法坐直。老兵偶尔发出一两声痛苦的呻吟,但大部分时间都沉默得像具尸体。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伤口深处的金光顽强地闪烁着,像是风中残烛。

医院快到了。警官打破沉默,你们最好配合治疗。

陈启勉强点头。他的目光扫过窗外,警车正驶过澜沧江大桥。晨光下的江水平静如镜,丝毫看不出几小时前的恐怖景象。但当他凝神细看,江心处依然有一小块区域颜色略深,像是水下有什么东西在吸收阳光。

陈启......苏离突然抓住他的手,声音轻得只有他能听见,看......斧头......

陈启这才注意到,放在后备箱的斧头正在微微震动。斧刃上的卸岭张三个字泛起微弱的红光,频率与他的心跳完全一致。更诡异的是,随着红光闪烁,他右臂的青黑色竟然在缓慢消退,像是被斧头吸走了。

它在......净化......苏离的指尖轻触斧柄,蓝血顺着指尖滴在斧面上,立刻被吸收得干干净净。

红光随之增强,陈启手臂的疼痛减轻了些。但就在这时,江心那处深色水域突然扩大,水面泛起不自然的涟漪。斧头的震动骤然加剧,红光变成刺目的血芒,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威胁。

警官!陈启猛地抬头,停车!

警官皱眉:什么?

江里有东西!陈启挣扎着想坐直,快停车!

警官犹豫了一下,拿起对讲机准备汇报。但下一秒,整座桥突然剧烈震动!桥面如同波浪般起伏,警车被抛起半米高,重重砸回地面。轮胎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车子失控地撞向护栏。

抓紧!警官大喊。

陈启本能地护住苏离。警车撞破护栏的刹那,他看见江心处升起一道十米高的水柱,顶端托着一个漆黑的物体——青铜椁的残骸!椁身已经完全碎裂,但那些缠绕的锁链却完好无损,如同活物般在空中舞动。

警车坠入江中,冰冷的河水瞬间灌入车厢。陈启憋住气,一脚踹开变形的车门。水流裹挟着他和苏离冲出车外,混乱中他抓住了一块漂浮的座椅垫。

周队!他在水中转身,看见后备箱已经被水压挤爆,周卫国的身影正缓缓下沉。

陈启深吸一口气扎入水中。浑浊的江水中,周卫国的身体如同断线木偶般旋转下落,胸口的金光在水中划出一道微弱的轨迹。陈启拼命划水,终于在老兵即将沉入黑暗前抓住了他的衣领。

浮出水面的刹那,陈启的肺几乎要炸开。他拖着周卫国游向最近的桥墩,苏离已经在那里等候,苍白的脸上满是水珠。

他还活着......陈启将老兵推上突出的钢筋,但撑不了多久......

周卫国的嘴唇已经泛青,但眼睛却异常明亮。他颤抖的手指向江心:斧头......拿斧头......

陈启这才想起那把救命的斧头。他环顾四周,警车已经完全沉没,斧头想必也随之沉入江底。但就在这时,一道红光从水下射出,照亮了大片水域——斧头竟然自行浮了上来,斧刃朝上,如同被无形的手托举着!

接住......周卫国咳出一口血水,它认你......

陈启再次扎入水中。红光指引着他,很快就在浑浊中锁定了斧头的位置。当他握住斧柄的刹那,一股暖流顺着手臂涌入心脏,右臂的青黑色迅速褪去,掌心的金色符文重新亮起。

浮出水面时,江心的景象让他呼吸一窒。青铜椁的残骸悬浮在水柱顶端,锁链如同触须般向四周延伸。而更可怕的是,锁链末端竟然连接着九具尸体——有穿日军军服的,有穿现代潜水服的,甚至还有几具穿着民国时期的服装,全都皮肤惨白,眼窝空洞,但动作却灵活得不像死人!

锁魂链......苏离的声音发抖,它在......召唤......

确实,那些尸体正沿着锁链向青铜椁爬去,每爬一步,锁链就亮起一截血光。而椁体中央,一块心玉碎片悬浮在半空,正是之前被雷击碎的那块的残余部分。碎片虽小,但散发的红光却比斧头强烈数倍,将周围的水域染得如同血池。

必须......毁掉它......周卫国挣扎着站起来,否则......

他的话没能说完。桥面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金属撕裂声,紧接着是重物坠落的呼啸。陈启抬头,看见一辆卡车正从断裂的桥面坠落,直奔他们所在的桥墩而来!

躲开!

千钧一发之际,陈启拽着两人跳入水中。卡车砸在桥墩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冲击波将三人掀出数米,重重撞在另一根桥墩上。陈启的后背与混凝土剧烈摩擦,疼得眼前发黑,但手中的斧头却握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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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队!苏离!他在水浪中呼喊。

回答他的是一声枪响。陈启转头看去,只见那名警官正挂在半截断裂的桥栏上,手枪对准了江心的青铜椁。子弹击中椁身的刹那,锁链上的血光短暂地暗淡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没用的......周卫国浮出水面,吐出一口血水,普通武器......

警官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他艰难地爬向桥面断裂处,对着对讲机大喊着什么。但下一秒,一条锁链突然从水中射出,如同标枪般穿透他的胸膛!警官的身体瞬间干瘪,像是被抽干了所有血液,而锁链则亮起一截新的血光。

它在......进食......苏离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

陈启握紧斧头,感受着掌心符文的脉动。金光与斧刃的红光交融,形成一种奇异的橙黄色光芒。他想起祖父在幻象中展示的手势,拇指与食指相扣,其余三指伸直,对准青铜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