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逻艇的探照灯刺破晨雾,在江面上划出一道惨白的光带。陈启拉着苏离躲进岸边的芦苇丛,湿冷的露水立刻浸透了裤腿。胸口的伤处传来阵阵钝痛,但更让他在意的是右手掌心那个新出现的金色符文——每当江风吹过,符文就会微微发热,像是某种预警。
不是警察......苏离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她的瞳孔在暗处泛着微弱的蓝光,能看清百米外的细节,船上的人......穿着黑西装......
陈启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小心地拨开芦苇,眯眼望去。巡逻艇已经靠岸,跳下来的几个黑衣人胸前确实没有警徽,而是清一色戴着银色的胸针,形状像是一把钥匙插在锁孔里。
文物局的特别行动队......陈启认出了那个标志,他们怎么会......
话音未落,江心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平静的水面毫无征兆地炸开,一个巨大的漩涡瞬间形成,直径足有二十多米!漩涡中心的水流急速下陷,形成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而更可怕的是,黑洞边缘的水面竟然开始结冰,白色的冰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蔓延。
操......陈启本能地抓住苏离的手腕,门又开了?
苏离的额头疤痕突然亮起蓝光。她痛苦地捂住太阳穴:不......是地脉......地脉断了......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岸边的一块巨石突然裂开,碎石如同被无形的手抓起,飞向漩涡中心!紧接着是第二块、第三块......转眼间,整个河岸的岩石都开始崩解,被旋涡恐怖的吸力吞噬。
黑衣人们惊慌失措地跑回船上,但为时已晚。巡逻艇的船头已经转向漩涡,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却无法挣脱那股力量。最靠近旋涡的一名黑衣人突然双脚离地,如同提线木偶般被拽向黑洞!
救命——!!他的惨叫戛然而止,身体在接触旋涡边缘的瞬间被撕成碎片,血肉还没落入水中就被冻成冰渣。
陈启的掌心符文突然灼烧般剧痛。他低头看去,金色纹路正在皮肤下疯狂游走,组成一个奇怪的图案——九条锁链缠绕着一个旋涡,与青铜门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它在......警告......苏离的手指轻触他的掌心,蓝光与金芒短暂交融,地脉崩了......门要......塌了......
旋涡的吸力越来越强。芦苇丛被连根拔起,泥土、石块、树枝......一切未被固定的物体都飞向那个死亡黑洞。陈启死死抓住一根裸露的树根,苏离则抱住他的腰,两人如同暴风雨中的小舟,随时可能倾覆。
陈启!
一声熟悉的呼喊从身后传来。陈启艰难地回头,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踉跄着冲下河岸——是杨少白!这老道的左臂不见了,断口处缠着浸透血的布条,但右手仍紧握着那半块青铜罗盘。盘面已经完全碎裂,但指针却诡异地指向旋涡中心。
杨叔?!陈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还活着?
杨少白跌跌撞撞地冲到他们身边,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一捆登山绳,飞快地系在陈启腰间:裂缝......引雷......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只有......发丘印......能......
他的话被一阵震耳欲聋的断裂声打断。河岸突然塌陷,一道巨大的裂缝如同闪电般向远处延伸,所过之处树木倾倒,地面塌陷。而在裂缝尽头,气象站的废墟缓缓升起,然后如同积木般解体,砖石瓦砾全部飞向旋涡!
抓紧!杨少白将绳子的另一端缠在自己腰上,右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罗盘残片突然亮起青光,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定格在某个方向。老道顺着指针望去,脸色瞬间惨白——旋涡上方的天空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漆黑的裂缝,像是被人用刀划开的伤口,边缘闪烁着不祥的红光。
天裂......他的嘴唇发抖,比预计的......早......
陈启的掌心符文突然迸发出一道金光,直射天际。光线接触云层裂缝的刹那,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炸响,整个天空都为之一颤!旋涡的吸力随之骤减,三人趁机爬上一块尚未崩塌的河岸高地。
听着......杨少白揪住陈启的衣领,气息奄奄却目光如炬,你祖父......当年......一口黑血从他嘴角溢出,不是......封印......是修补......
陈启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了青铜门前祖父与战友们的合影,那些锁链不是束缚门的,而是......
地脉......苏离突然开口,她的眼睛完全变成了冰蓝色,四门祖师......在修补......地脉......
杨少白剧烈咳嗽起来,更多的黑血涌出。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疯狂吞噬他的生命力:心玉......是补天石......碎片......巫咸族......守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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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块河岸崩塌,高地剧烈摇晃。陈启死死抓住突起的岩缝,看着杨少白奄奄一息的样子,胸口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悲怆。这个亦正亦邪的老道,终究还是站在了他们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