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站在书阁中央,铜匣打开,羊皮纸摊在桌上。她没碰那几封信,只盯着火漆印章看。鹰形图案右翼缺了一角,不是王国任何机构的印。她伸手摸了摸印章边缘,指尖传来细微的刻痕感。
她把羊皮纸铺平,从头读起。“计划第七阶段,定于月圆之夜发动。”她停下,脑子里算着日子。月圆是三天后,正好是丰收节开幕当晚。那天王都会放灯,城门不闭,百姓通宵游街。
她继续往下看。目标是通信房、禁军联络线、地窖俘虏。内应是李承安和周满。她记得这个名字。昨夜提水桶的人,路线不对,步子也不稳。不是普通杂役能有的样子。
文件提到西岭工坊区地下库房。那里存着新商道通行令原件,还有国库调拨凭证。敌人要的不是混乱,是要换掉这些文件,让整个贸易体系瘫痪。她手指划过“首座”两个字。这是下令的人。所有指令都从他发出。木签为证,编号对应据点。目前六枚存活,最后一枚在王都内部。
她合上文件,走到书架前。抽出柯林留下的北境案卷。翻到尸检记录那页,背面有铅笔写的备注:死者受过正规军训练,服役不低于五年。她想起缴获的木签,做工粗糙但纹路统一,像是批量制作。普通人做不出这种东西。
门外传来轻响。不是脚步,是布料擦过门框的声音。接着一道影子从窗缝掠过。她不动,等了几秒,才开口:“进来。”
门推开一条缝,女官低头走进来,手里捧着一枚木签。样式和缴获的一样,刻着数字“三”。是在偏殿西侧门槛下发现的。
艾琳接过木签,翻看两面。刻痕深浅一致,刀工稳定。这不是临时刻的。她问:“送信人呢?”
“已经带去东库候命。”
“让他等着。”她说,“你现在去影线密道口,传首席谋士过来。走暗阶,别走正廊。”
女官点头退出。
艾琳重新坐回桌前,把两份文件并排放好。一份是小队带回的羊皮纸,一份是十年前的案卷。她开始对照时间线。北境驿站案发是十年前冬季,当时有七处哨所同时起火。现在敌方备用方案里又提到七处据点联动。数字一样,手法相似。
她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名字:李承安、周满、首座。又写下地点:通信房、地窖、西岭库房。连线之间画出箭头。最后停在“境外”两个字上。
单靠几个侍从和杂役,搞不出这么大的局。必须有人提供资金、武器、情报支持。但她查过近半年外交记录,没有国家表现出敌意。商队往来正常,使节照常进贡。
除非……这不是一个国家干的。
她刚想到这,门被推开。谋士走进来,斗篷未脱,脸色沉静。他看了眼桌上的文件,没问来源,直接坐下。
“你说。”他说。
艾琳指着羊皮纸第一行。“月圆之夜,也就是丰收节当晚,他们要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