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兵记录完毕,转身要走。
她又叫住他:“通知各队,从今天起,口令每日一换,由我亲自发布。巡逻路线随机调整,不再按旧表执行。”
那人点头跑了。
艾琳回到原位,重新坐下。她的肩膀又开始疼,像是有根铁丝在里面来回拉扯。她没去碰,只是把手压在上面,靠体重压住痛感。
她看着众将:“这不是防守。这是布局。”
有人还是不信:“可这样打,什么时候才是头?”
“等到他们不敢往前走的时候。”她说,“一支军队最怕的不是死人,是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我们要让他们觉得,这片地不只是难打,是邪门。”
她站起身,一个个点名分配任务。
“李队长,你负责第一线骚扰队,明早第一轮出击,目标是敌军前哨的运水队。抢水囊,烧车,然后立刻撤离。”
“王百夫长,你带盾矛手进林地埋伏,听鼓声行动。鼓响三声,放箭;五声,封路;一声,撤。”
“赵队,你组织人手在西林后方清出一块空地,做临时集结点。所有伤员转移过去,远离主道。”
每个人都领了命令,低头记录,神情变了。起初的焦躁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紧绷的专注。
艾琳最后说:“我们不会主动进攻,但我们也不能让他们舒服。明天开始,每天至少扰他们三次。晚上不准睡死,每两个时辰换岗一次。谁漏了消息,军法处置。”
没人再质疑。
她挥手,众人散去。
岩台一下子安静下来。脚步声远去,只有风吹过岩石的声响。夕阳照在她的背上,影子拉得很长,横在石头上,像一道裂痕。
她没动。
手里那张布防图已经被折好,塞回怀里。剑还插在石头缝里,纹丝不动。
远处敌营,士兵正在搭新的帐篷,马匹被牵进围栏。一切井然有序,没有喧哗,没有慌乱。对方显然训练有素,指挥官也在稳扎稳打。
但她知道,这种秩序最怕被打乱。
只要节奏断一次,就会怀疑第二次。
她摸了摸剑柄,低声说:“该我们出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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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她依旧坐着,目光盯着敌营方向。晚风掀起披风的一角,又被压住。
岩台四周,灯火一盏盏亮起。营地里没有人说话,只有轻微的脚步声和武器碰撞的响动。各队正在交接,布置新防线。东谷方向传来砍树的声音,有人在加固滚木支架。
她没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