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的清晨，天还蒙着层淡淡的灰，窗外飘着细密的小雨，雨丝落在窗玻璃上，晕开一片片小小的水痕。林溪坐在书桌前，台灯的暖光圈出一小块明亮的区域，江翊整理的错题本摊在桌上，红笔标注的易错点格外醒目，可她的视线却有些模糊——昨晚对着错题本逐题分析、补记知识点，一不小心就熬到了凌晨两点，现在眼睛又酸又胀，连眨一下都觉得发紧。

“咚咚咚”，门外突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伴随着妈妈的声音：“溪溪，起床了吗？我给你煮了小米粥，再不吃就该凉了。”

林溪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昨晚因为太专注复习，怕被打扰，竟忘了跟妈妈说一声就锁了房门。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指尖触到眼周时，能明显感觉到眼皮的肿胀。起身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手上，却又顿住了——这几天和妈妈的关系刚缓和些，她怕一开门，妈妈又提起转科的事，怕好不容易维持的平静，又被一句“要是下次还考差怎么办”打破。

门外的敲门声又轻响了两声，妈妈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担忧：“溪溪？怎么没声音啊？是不是不舒服？”

林溪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拧开了锁。门刚拉开一条缝，妈妈就探头进来，目光落在她脸上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你眼睛怎么肿成这样了？跟个核桃似的，昨晚没睡好？”

林溪下意识地低下头，避开妈妈的目光，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没事，就是……昨晚复习得晚了点，眼睛有点酸。”

妈妈没说话，径直走进房间，目光扫过书桌——摊开的错题本上写满了笔记，旁边的草稿纸上画着地理思维导图，台灯的底座还带着点余温。她伸手摸了摸台灯，又看了看林溪眼下的青黑，轻轻叹了口气：“复习也不能这么熬啊，身体要是垮了，再好的成绩也没用。我给你粥里放了红枣和桂圆，赶紧去吃点，暖暖身子。”

林溪点了点头，跟着妈妈走出房间。客厅里的暖光灯亮着，餐桌上摆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小米粥，粥面上浮着几颗饱满的红枣，旁边还放着一个剥好壳的水煮蛋。她在椅子上坐下，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温热的粥滑进胃里，带着淡淡的甜味，心里也跟着暖了起来——原来妈妈记得她喜欢吃红枣，也记得她复习需要补充营养。

吃完粥，林溪背上书包准备出门，妈妈突然叫住她：“溪溪，等一下。”她转身走到茶几旁，拿起一个印着小熊图案的保温杯，递了过来：“这里面是热牛奶，你带到学校去喝，课间饿了还能垫垫。早上冷，别喝凉的。”

林溪接过保温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心里。她抬头看向妈妈，轻声说：“谢谢妈妈。”

妈妈笑了笑，伸手帮她理了理歪掉的书包带，动作轻柔：“路上小心点，下雨路滑，别跑，慢慢走。”

“嗯。”林溪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家门。楼道里还带着点潮湿的气息，下楼时，能听到雨滴打在单元门口雨棚上的“嗒嗒”声。走到小区门口，远远就看到江翊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公交站台旁等她——他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连帽衫，帽子边缘沾了点雨珠，却依旧朝着她来的方向望，眼神里满是期待。

看到林溪过来，江翊赶紧走过来，把伞往她这边挪了挪，几乎把她整个人都罩在伞下：“怎么这么晚才出来？我还以为你睡过头了，刚才都想给你发消息了。”

林溪晃了晃手里的保温杯，笑着说：“妈妈给我煮了粥，还让我带了热牛奶，所以耽误了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