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翊的睫毛颤了颤,像被风吹动的蝶翼,终于抬起眼,目光里带着点怯生生的认真:“因为……”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像耳语,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第一次见你,就在香樟树下。你蹲在那里捡 fallen leaves(落叶),说要做标本,阳光把你的头发照成金的,像童话书里的精灵。”
“那相机里的照片呢?”林溪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相机上,屏幕还亮着,她的笑脸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连嘴角的梨涡都看得清清楚楚,“也是因为香樟树?”
他突然抬起头,眼睛里的光像揉碎的星星,亮得让人不敢直视,连瞳孔里都映着她的影子:“不是。”这两个字说得很轻,却像重锤敲在林溪心上,震得她指尖发麻,“是因为……是你。不管有没有香樟树,不管光线好不好,我想拍的,从来都只是你。”
器材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风穿过窗户的声音,像首被拉长的歌,温柔地裹着他们。林溪看着他泛红的眼角,突然明白,有些答案从来不需要说出口。他相册里泛黄的照片是答案,笔记本里歪歪扭扭的爱心是答案,相机里闪着光的笑脸是答案,此刻他沉默里的温柔,更是答案,比任何语言都清晰。
“我画的侧影,”她突然笑了,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划了道弧线,像在补全画稿上总也画不好的眉骨,“眉骨画高了,是因为……觉得那样更像你。每次看你低头解题时,眉骨的影子落在纸上,像座小小的山,让人心安。”
江翊的手指猛地收紧,把她的手攥得更紧了,掌心的温度烫得像火,把伤口的疼都盖了过去。他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个创可贴,包装纸是粉粉的,上面印着只小熊,正抱着片香樟叶,笑得傻乎乎的,小心翼翼地贴在她刚才被相框边缘划到的指尖上,动作轻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这个……”他的指尖在创可贴边缘压了又压,把边角都按得服服帖帖,像在确认什么重要的事,“是上周在药店买的,总觉得……会用得上。就像物理题里的备用公式,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用到,但带着总没错。”
林溪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突然想起十岁那年,也是这样一双带着薄茧的手,递过来一张创可贴,包装上的小熊和现在这个一模一样,连嘴角的弧度都分毫不差。原来有些温柔,从一开始就没变过,只是藏在了时光的褶皱里,等着被风一点点吹开,露出里面裹着的真心。
器材室的风铃又响了起来,这次的声音格外轻快,像在唱着首完整的歌,每个音符都带着甜。江翊把相机塞进林溪手里,屏幕上突然跳出张新照片——是刚才他偷偷拍的,她举着相框笑的样子,阳光从她发间漏下来,把桂花照得像碎金,落在她睫毛上,像撒了把星星,照片下面新添了行字:“2024.10.17,她的答案,和我的一样。”
林溪抬头时,正好对上他的目光,里面盛着的温柔像浸在水里的月光,清清凉凉的,却暖得人心头发颤。她突然明白,江翊的沉默从来不是空白,而是写满了答案的纸页,每道褶皱里都藏着句“我也是”,每片香樟叶都记着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