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的木质棚屋依着陡峭的山壁搭建,墙壁多是废弃的金属板、腐烂的兽皮和泥浆混合糊成。
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燃料的呛人烟味、长期不洗澡的体味,以及一种更深沉的、类似绝望铁锈般的压抑气息。
营地里的居民们,无论男女老少,脸上都带着相似的菜色和深深的疲惫,但眼神却像被磨砺过的石头,警惕、坚硬,藏着某种被逼到绝境的狠厉。
他们停下手中的活计——修补工具、处理少得可怜的猎物、看护面黄肌瘦的孩子——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新来的三人身上,尤其是凯伦肩上的诺亚。
马洛,径直带着林风他们穿过狭窄泥泞的小道,走向营地的医疗点兼议事处,空气中草药味和伤口腐烂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把他放那”马洛指着一张铺着脏污兽皮的木板床,声音没有任何波动。
凯伦小心地将诺亚放下。
立刻有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沾满药渍袍子的老妇人颤巍巍地上前,检查诺亚的状况。
看到诺亚身上那些黯淡的符文时,枯槁的手明显抖了一下,深深叹了口气。
“还有救吗,莉娜嬷嬷”马洛问,语气听不出情绪。
老妇人莉娜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命能保住…但这‘烙印’…老太婆没办法…只能看他自己熬不熬得过去…”她开始熟练地调配一些气味刺鼻的药膏。
马洛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他转向林风和凯伦,独眼审视着他们:“现在,说说吧。你们什么人,怎么惹上‘剃刀’的,为什么救他?”他指了指诺亚。
“剃刀”林风捕捉到这个称呼。
“就是那些穿黑皮、像影子一样的杂种。”马洛语气带着刻骨的恨意,“他们在这片林子里抓人,像逮兔子一样。尤其是像他这样的…‘烙印者’。”
帐篷里又进来几个看起来是营地头面人物的人,个个面带风霜,眼神锐利而疲惫。
听着林风的叙述——省略了腰带和系统,只说是为了躲避仇家误入黑森林,恰好撞见“剃刀”运送诺亚,出手相救。
“…我们也不知道‘烙印’是什么。”
林风最后说道,目光坦诚地看着马洛等人,“只是不能见死不救。”
帐篷里一片沉默。几个头领互相交换着眼神,似乎在评估他的话有几分可信。
良久,一个缺了条胳膊、脸上带着狰狞烧伤疤痕的男人哼了一声:“救,你们知不知道惹了多大麻烦,剃刀的人很快就会像闻到血的鬣狗一样围过来。我们整个营地都可能给你们陪葬。”
“疤脸,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