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测者”留言的回音,如同创世的钟声,在“炉心”这片构成世界底层的空间内缓缓消散,留下的是一片足以冻结思维的死寂。
乐子神的投影凝固在半空,那万年不变的戏谑表情第一次彻底碎裂,只剩下纯粹的、近乎呆滞的震惊。祂的“目光”在那平静的原点与林辰团队之间来回扫视,仿佛第一次真正“看见”这几个一直被祂视为“棋子”和“乐子来源”的存在。
“观测者……离去……留言……权限……”祂的声音干涩,如同生锈的齿轮在强行转动,“我们……我们争斗了无数纪元的……竟然只是……‘管理者’?只是……碎片?!连这轮回,这井……都只是一个……‘无心之作’的牢笼?!”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前所未有的迷茫,冲击着这位以“混乱”和“乐子”为本质的神明。祂一直以为自己是棋手,是观众,却发现自己也不过是棋盘上比较大、比较活跃的那颗棋子,甚至连棋盘本身,都只是某个更高存在随手放置的玩具!
另一侧,肃正者那庞大的几何本体陷入了更长久的、几乎彻底的停滞。其内部那代表绝对逻辑运转的光芒以前所未有的频率疯狂闪烁、冲突,甚至偶尔会爆出一小片杂乱的数据火花。那冰冷的意志反复回荡着有限的几个信息碎片:
【……逻辑基础……受到颠覆性冲击……】
【……定义……“管理者”……次级单位……】
【……“观测者”……最高权限单位……已离线……】
【……核心任务……“维持秩序”……指令源……需重新确认……】
【……错误!错误!无法计算!系统过载——!】
绝对的秩序,建立在绝对的逻辑之上。而当逻辑的基石被动摇,秩序本身便迎来了存在以来最大的危机。肃正者,这台维护世界规则的“超级计算机”,第一次因为无法处理的“悖论”而陷入了近乎死机的状态。
而处于风暴眼的林辰团队,所承受的冲击同样巨大,但性质却截然不同。
他们没有乐子神那“管理者”身份的包袱,也没有肃正者那基于固定逻辑构建的世界观。他们从一开始就是“变量”,是“意外”,是挣扎求生的“小人物”。这石破天惊的真相,对他们而言,更像是一道劈开迷雾的闪电,让他们瞬间明白了自身处境的全貌——从地球到异世界,从乱葬岗到轮回之井,他们并非偶然,而是某种早已埋下的、用于打破僵局的“种子”!
“俺……俺没太听懂……”碎嘴晃着颅骨,魂火迷糊,“但好像……俺们挺重要的?”
“重要到……足以决定世界的未来走向。”阿尔曼深吸一口(不存在的)气,试图用贵族式的冷静来压制内心的惊涛骇浪,“这责任……未免太过沉重。”
“数据不足,无法评估选择后果。”艾克特的数据流罕见地透出一丝无力感,“任何推演都缺乏必要参数。”
“……”墨菲斯的灵体紧紧靠着林辰,传递出依赖与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