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星语肯定道，【我们失去了很多，情感变得淡漠，记忆也逐渐与数据海融合，个体界限模糊。但我们也得以幸存，并在此过程中，借助数据海的推演能力，窥见了一些‘观察者’的运作规律及其目的的一角。它似乎在寻找……或者说，培养某种符合它要求的‘完美文明范式’？任何偏离此范式的文明，都会在其成长到一定阶段后被‘收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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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夜眼中混沌星云缓缓旋转，开口道：“那么，你们在此等待‘变量’，等待像我们这样的‘有机生命变量’，又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告知我们这些真相？”

星语的光影凝视着林夜，特别是他体内那深不可测的混沌星核。【告知真相，是其一。其二，是合作，也是……投资。】它的信息流变得凝重，【纯粹的数据化，使我们避免了被直接收割，但也几乎失去了主动干预现实、继续进化的可能。我们成了一座保存着知识的‘图书馆’，却无法亲自书写新的篇章。而你们，拥有无限可能的有机生命，尤其是你，身负连‘织网者’数据海都难以完全解析的混沌本源的存在，你们或许能走出一条真正不同的道路，一条既能包容理性的智慧，又能驾驭情感的力量，超越‘观察者’设定范式的……‘第三条道路’。】

【我们，‘织网者’，愿意将我们亿万年积累的、关于这片宇宙、关于维度壁垒、关于‘观察者’活动规律的数据知识，以及与数据化、灵能科技相关的部分技术，分享给你们。】星语的光影伸出一只手，无数细密的数据流光在其掌心汇聚，形成一个复杂的光符，【作为交换，我们希望你们能继续走下去，探索真相，对抗阴影。如果可能……在未来，为所有被‘观察者’阴影笼罩的文明，寻找到一线真正的生机。】

这是一个难以拒绝的提议。一个远古文明以自身转化为奇特形态为代价保存下来的知识宝库，其价值无法估量。

但林夜并没有立刻接受，他目光锐利地看着星语：“代价呢？获得这些知识，我们需要承担什么？或者说，‘织网者’……你们真的仅仅是一个中立的观察者和知识保存者吗？”

林夜的问题直指核心。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在这危机四伏的文明坟场。星灵族先贤们转化为“织网者”，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难道仅仅是为了做一个无私的奉献者？

星语的光影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那由数据构成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极其人性化的、带着赞许意味的“表情”。

【很敏锐，变量。】它的信息流坦诚得令人心惊，【代价……确实存在。首先，知识本身带有重量，知晓越多‘观察者’的真相，你们被其‘注意’到的风险也会随之增加。其次，当你们使用我们提供的技术，尤其是涉及数据化与灵能融合的技术时，会不可避免地与‘织网者’数据海产生更深层次的连接，这种连接是双向的，我们或许能通过你们，间接地感知和影响现实，同样，你们也可能受到数据海深处某些……‘沉淀物’的影响。】

“‘沉淀物’？”贞德捕捉到了这个不祥的词汇。

星语的光影显得有些沉重。【是的。数据海并非纯粹。它融合了铁血帝国的冰冷数据、星灵族的情感记忆，以及……这片星域无数湮灭文明的残响，甚至可能夹杂着极微量的‘观察者’探测信号。其中蕴含着难以想象的智慧，也潜藏着疯狂的陷阱和古老怨念。即便是我们，也无法完全掌控数据海的每一个角落。分享知识，如同打开一扇门，门后是宝藏，也可能潜伏着未知的危险。】

霍震岳冷哼一声：“也就是说，接受你们的知识，不仅可能引来‘观察者’，还可能被你们数据海里的‘脏东西’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