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显得那么的凄凉和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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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眼泪流干,嗓子都哑了,她才停下来。
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夜,很长。
长到让她觉得,黎明永远不会到来。
在这死寂的黑暗中,记忆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不受控制地涌入她的脑海。
她想起了小时候。
那时候,她们家还住在乡下,条件很不好。
有一年夏天,她得了很严重的肺炎,高烧不退,整个人都烧得迷迷糊糊的。
村里的赤脚医生束手无策,说要赶紧送去县城的医院。
那天晚上,下着瓢泼大雨,路又滑又烂,根本找不到车。
是妈妈,徐周丽,二话不说,用一块塑料布把她裹好,背在背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十几里外的镇上走,要去那里想办法搭车。
她还记得,雨水打在妈妈的脸上,冰冷刺骨。
她趴在妈妈单薄却温暖的背上,能清晰地听到妈妈粗重的喘息声,和因为用力而发出的闷哼。
她小声地喊:“妈……我难受……”
妈妈一边喘着气,一边用嘶哑的声音安慰她:“悦悦乖,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到了医院打了针,你就不难受了。”
那一晚,妈妈的背,就是她的全世界。
是她最安稳的港湾。
到了医院,医生说再晚来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徐周丽当时就腿软了,扶着墙哭了。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妈妈哭。
后来住院的那几天,妈妈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给她喂水喂饭,擦身子,讲故事。
她原本因为生病而憔悴的小脸,在妈妈的精心照料下,很快又红润了起来。
出院那天,妈妈背着她走在阳光下,笑着说:“我的悦悦,就是妈妈的命根子。以后一定要健健康康的,可不能再生这么重的病了,吓死妈妈了。”
那时的妈妈,脸上还没有因为算计而留下的精明和刻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对女儿最纯粹的爱。
还有上学的时候。
她喜欢画画,想买一套很贵的画笔,爸爸江大生觉得是浪费钱,不肯给。
她失落了好几天。
是妈妈,偷偷地把过年攒下来准备做新衣服的钱拿了出来,塞到她手里。
“去买吧,我女儿喜欢,妈就支持。以后成了大画家,可别忘了妈。”
她拿着那套画笔的时候,高兴得又蹦又跳。
现在想来,那笔钱,可能是妈妈省吃俭用好几个月才攒下来的。
那时候的妈妈,虽然也爱钱,也爱占小便宜,但对她,却是掏心掏肺的好。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是从弟弟江天出生后?还是从家里条件渐渐变好,搬到城里之后?
又或者是,从她认识了楚风,妈妈把她当成了攀附权贵的工具之后?
江舒悦想不明白。
她只知道,那个会为了她在大雨里跋涉,会偷偷塞钱给她买画笔的妈妈,好像离她越来越远了。
远到,她快要记不清妈妈温柔的模样了。
楚风说得对,妈妈最看重的是脸面和利益。
可是……可是她毕竟是妈妈的亲生女儿啊!
血浓于水,这么多年的母女情分,难道真的能因为一场婚礼,就一笔勾销了吗?
“不……不会的……”
江舒悦喃喃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
“妈妈只是一时在气头上,她气我让她丢了脸,气我不听话。”
“等她气消了,她会想我的……她一定会想我的……”
“她是我妈妈啊……她怎么会真的不要我呢……”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野草一样疯狂地在心里蔓延。
它成了她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不能就这么认命。
她不能一辈子都当楚风的玩物,一个没有尊严,没有自由的囚徒。
她要回家。
她要去找妈妈,跪下来求她,跟她道歉。
只要妈妈能原谅她,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就算被打,被骂,也比待在这个华丽却冰冷的笼子里要好。
对,她要回去。
她必须回去!
这个决定,像是一剂强心针,让原本瘫软如泥的江舒悦重新获得了力量。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新的一天,开始了。
她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走进浴室。
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双眼红肿,头发凌乱,狼狈得像一个女鬼。
她拧开水龙头,用冷水一遍遍地冲洗着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
她要用一个最好的状态,去乞求妈妈的原谅。
她不能让妈妈看到她现在这副鬼样子,不然妈妈会更生气,更觉得她没用。
换掉身上那件皱巴巴的衣服,她找了一件衣帽间里最简单朴素的T恤和牛仔裤穿上。
然后,她走到了门口。
她的手放在门把手上,心里一阵打鼓。
楚风说,不准她离开这里。
如果他知道了,会怎么样?
她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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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回去的念头,已经压倒了一切恐惧。
她深吸一口气,转动了门把。
门,没有锁。
楚风竟然没有锁门!
江舒悦的心里闪过一丝窃喜,又有一丝说不清的复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