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太阳毒辣地炙烤着官道,莫罗一行人下马时,靴底踏起的尘土都能烫伤脚踝。驿站破旧的木门在风中吱呀作响,门楣上"密云驿"三个字已经褪色得几乎看不清。
"抓紧用膳,半个时辰后出发。"博清额拍了拍官袍上的尘土,对众人说道。
驿丞是个佝偻着背的老头,见这么多官员到来,慌忙让驿卒端出储备的腌菜、馒头和现煮的羊肉汤。莫罗捧着粗瓷碗,滚烫的汤水蒸汽熏得他眼睛发涩。他机械地咀嚼着干硬的馒头,思绪却飘向远方——这样的驿站,还要经历多少个日夜?
"博大人,"莫罗咽下最后一口馒头,"按这个速度,多久能到满洲里?"
博清额啜饮着肉汤,胡须上沾了油星也不在意:"皇上旨意,尽量少歇,十五日内必须赶到。"
莫罗心算了一下。四千里路,日均百余里,这强度虽不轻松,但对这个时间对他们来说也不算过分。只是连续赶路,人马都会有些吃不消,想必中途还得换几次马。
"诸位,"博清额提高声音,"用完饭后各自方便一下,我们即刻启程。"说完,他朝莫罗使了个眼色,莫罗心领神会的跟着他走了出去,两人走到驿站后院的槐树下。
树荫斑驳,博清额的脸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格外深沉。他掏出一个锡制水壶,喝了一口,突然道:"莫大人,老夫与达尔罕贝子有过几面之缘。"
莫罗心头猛地一跳,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腰间的玉佩。博清额为何突然提起达尔罕?是试探?还是...
"哦?"莫罗强作镇定,"那正好,在下对这位未来岳丈知之甚少,还望大人赐教。"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岳丈这个词此刻像一把刀,割得他喉咙生疼。
博清额眯起眼睛,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此人有个特点——嗜酒如命但酒量吗,呵呵。他是三杯下肚就口齿不清,十头牛都拉不回头,常常醉得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