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候机厅弥漫着消毒水和咖啡因混合的疲惫气息。凌晨时分，红眼航班的乘客大多睡眼惺忪，神情麻木。李云霄穿着一身不起眼的灰色户外夹克，背着塞满“环保检测设备”的行囊，混在人群中，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办理好登机手续，通过安检（那台“能量场扰动分析仪”和灵符灵玉都顺利过关，被归为“科研设备”和“个人物品”），找到了自己的座位——经济舱靠窗的位置。

放好行李，刚坐下，一股浓烈的、混合着汗味和某种刺鼻古龙水的气味就扑面而来。来源是他旁边的座位——一个穿着花里胡哨夏威夷衬衫、头发梳得油光水滑、戴着副遮住半张脸大墨镜的白人胖子，正吭哧吭哧地往里挤，手里还拎着一个印着“我爱热带水果”的夸张手提袋。

“借过借过！嘿，朋友，帮个忙，这地方可真够挤的！”胖子操着一口带着奇怪口音的英语，一屁股坐下，巨大的体型让整个座位单元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李云霄默默往里缩了缩，点了点头，没说话。他不想引起任何不必要的注意。

飞机缓缓滑行，起飞。舷窗外，城市的灯火逐渐缩小，最终被厚厚的云层取代。

机舱内灯光调暗，大部分乘客开始陷入昏睡。李云霄却毫无睡意，他闭目养神，灵识却如同无形的雷达，谨慎地扫描着周围。

旁边那位胖子邻居似乎也是个精力旺盛的主。飞机平飞后，他就开始窸窸窣窣地捣鼓那个“我爱热带水果”的手提袋，从里面掏出…一个看起来相当专业的便携式空气质量检测仪？

胖子熟练地打开检测仪，对着空气比划，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嘴里还嘀嘀咕咕：“嗯…PM2.5还行，臭氧偏高，VOCs（挥发性有机物）有点高啊，这飞机的内饰材料不环保…”

李云霄：“……” 这年头环保爱好者都这么硬核了吗？坐个飞机还自带检测仪？

也许是察觉到李云霄的目光（虽然他闭着眼），胖子突然凑过来，压低声音，用带着点神秘的语气说：“嘿，朋友，你也对空气质量感兴趣？我看你带了挺多设备。”

李云霄睁开眼，看了看对方手里的仪器，含糊地应了一声：“嗯，工作需要。”

“我就知道！”胖子像是找到了知音，热情地伸出手，“杰克·斯派罗，‘蓝色星球环保基金会’的独立调研员！专门揭露那些破坏环境的混蛋！”

李云霄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他握了握手：“李云，水质调研。”他用了假身份上的名字。

“水质？太好了！水是生命之源！”杰克热情不减，“我这次就是要去‘翡翠王国’（目标国家的别称），调查那边一个跨国矿业公司非法排污的问题！听说他们把一条美丽的河都染成红色的了！简直是对大自然的犯罪！”

他说得义愤填膺，声音不免大了些，引来前排乘客不满的回眸。

李云霄只能保持礼貌的微笑，心里却提高了警惕。这么巧？也是去同一个国家？还是环保同行？是真的巧合，还是…另有所图？GSDI安排的暗中保护？或者…是别的什么势力？

他暗中对王富贵意念下达指令：“胖子，查一下‘蓝色星球环保基金会’和‘杰克·斯派罗’。”

“吸溜！正在连接机场WiFi…搜索中…‘蓝色星球环保基金会’确有其事，是一个规模不大的国际NGO，风评还行。杰克·斯派罗…名字太常见，基金会成员名单里没有照片匹配项…无法完全确认身份。”

无法确认。李云霄心中疑窦未消，但面上不露分毫。

“李先生是第一次去翡翠王国吗？”杰克似乎是个自来熟，开始套近乎。

“嗯。”

“那地方不错，热带风情，就是最近不太平。”杰克压低声音，墨镜下的表情显得有些神秘，“听说边境那边出了怪事，好像是什么新型传染病，死了不少人，政府都把消息压着呢…跟我们调查的那个矿场好像还有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