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大喜大悲过后,全身只剩下了疲倦,便没有多想,随着谛听进了船舱。
江影立在湖心亭中,双手负在背后,目送着肖云,孙撂,布衣……他素未谋面的战友们,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
忆柯站在他的斜后面,直等到最后一个人走了,才开口问:“你如何想?”
江影微微侧过身,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忆柯却没有看他,而是望向远处长堤:“结三世重,将要完全解除。”
“从这里出去后,摆渡人各家虎视眈眈,买卖魂魄,木偶藏鬼,这些种种,都没有查清楚,将会是一片腥风血雨。”
说到这,忆柯才把视线转向他:“你其实,可以和他们,一同归去。”
江影动了动嘴唇,问:“然后洗去过往,再重来,是么?”
他顿了顿,神色冷了下来:“没想起来就罢了,可是现在……”他半跪在忆柯面前,双手抱拳,行大礼,轻声唤:“师父。”
忆柯垂眼看他,淡淡道:“你知道的,在幽王门下,不必行跪拜礼。”
江影垂首,抿唇不答。
“但你今天确实该跪。”忆柯没有拔高音量,还是那种带着几分散漫的语气,只是说话时少了几分笑意,威压让人喘不过气:“不忘石你敢拿,黄册子你敢动,竖亥啊,看来我这个师父,是管不了你了。”
江影,也就是竖亥,他捏紧拳头,硬着头皮说:“当年在幽界,梓澈……曾说过一些话。”
忆柯听了,只能长叹一声,道世事无常。
她的这几个“徒弟”,最开始,只是恰好遇到,这些无处可归的孤儿,和她颇有缘分,便收留在幽界,也好有个落脚地。
当初在闲暇时,她会教他们一些功夫,具体的情况因人而异,久而久之,他们把幽界当成了家,几个人商议后,齐刷刷把她叫师父。
犹记得,他们弯腰行礼时,意气风发,又忐忑不安的青涩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