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犯依旧死死低着头,浑身紧绷,一动不动,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
“汪大人!”裴惊寒的面色更冷,“你若再无故干扰审案,本官即刻修书进京,参你包庇人犯、扰乱公堂之罪!”
“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包庇人犯!”汪大人猛地转身,抚掌大笑,笑声里满是嘲弄,“裴惊寒,你倒先说说,你找来一个假的孙承宗来顶罪,又算什么?”
他往前踏了两步,一双三角眼死死盯着公案后的裴惊寒,字字如刀:“此案可是圣上钦点你亲审!你竟敢李代桃僵,拿个冒牌货搪塞,这可是实打实的欺君之罪,你担待得起?”
这话一出,栅栏外瞬间爆发出震天的惊呼声。
连那赌输了烤鸭的路人,都忘了心疼银子,只顾着瞪大眼睛往堂内瞅。
谁能想到,这公堂之上竟藏着如此可怖的惊天反转!
哪知,堂上的裴惊寒却丝毫不慌,右手依旧轻轻搭在惊堂木上,目光平静得像一汪深潭:“汪大人有何证据证明堂下所跪之人不是孙承宗?若无实证便信口雌黄,那便是诬告同僚。官吏相互构陷,按景朝律法,当发配三千里,永不叙用。”
汪大人没料到他竟这般硬气,胸口猛地起伏了两下,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他盯着裴惊寒冷硬的侧脸,脱口而出:“证据?孙承宗早已于昨夜三更时分便气绝身亡!堂下这个,根本不可能是他!”
裴惊寒定定望着他:“汪大人是如何得知孙承宗已然气绝身亡的呢?”
“你!”男人顿时面色铁青,他一时没留意,倒是被这个毛头小子套了话。
他深吸一口气,直接道:“裴惊寒,不管如何,孙承宗已经气绝身亡,你伪造人犯,欺瞒圣上,这是事实!”
“你说人犯已经气绝身亡?”裴惊寒眉梢微挑,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半分波澜,只抬手示意身侧衙役,“去,扶孙承宗起来,让汪大人好好瞧一瞧。”
两名衙役上前,一左一右架起瘫软的孙承宗。
那人缓缓抬头,一张灰白的脸毫无血色,唯有一双眼睛半睁着,胆怯的往汪大人方向扫了一眼,又飞快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