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雍的根基,早已不如表面看来那般稳固了,我等为人臣者,若不能洞察这些暗流,早做谋划,只怕风暴来临之时,连片瓦遮身都求不得。”
周元恺闻言,眉头不由微微蹙起,心中念头急转,他跟随温明逊日久,深知这位大人从不做无的放矢之事,既然对那王承颖如此宽容,其身上必然有非同寻常的价值。
他略一迟疑,试探着将声音又压低了几分,轻声道:
“大人的谋略,属下万不能及,只是……属下斗胆妄加揣测,大人如此容忍,莫非……是此人身上携有某种关乎重大的宝物,或是有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温明逊抬眼看向他,目光平静无波,既无被冒犯的愠怒,也无赞赏之意,只是淡淡道:
“你这观气测运的本事,近来确是精进了。”
这话看似是在夸赞,却让周元恺心头一紧,随即,温明逊话锋一转,淡淡道:
“不过,有些界线,不跨过去,方能长久,知道得太多,有时并非福气,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周元恺脸色骤然一白,背后瞬间沁出一层细密冷汗,温明逊这话,看似寻常劝诫,实则敲打之意已十分明显。
他立刻撩起官袍下摆,伏身于地,连连叩首,沉声道:
“属下愚钝,擅自揣摩大人心思,逾越本分,罪该万死,还请大人重罚。”
温明逊看着他这番作态,唇角逸出一丝几不可闻的嗤笑,随意地摆了摆手,戏谑道:
“罢了,起来吧,不必在老夫面前演这出忠谨惶恐的戏码,若是让你姑姑瞧见了,还以为本官如何苛待于你,少不得又要在王上耳边,告本官一个御下严苛的不是。”
周元恺这才敢起身,依旧保持着微微躬身的姿态,拱手恭敬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