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记忆的涟漪

斜月三星洞的清晨依旧被薄雾笼罩，山间灵气氤氲，晨钟悠扬回荡。

陌尘静立于庭院中央，白发垂落，黑色绸带随风轻扬。他闭目调息，指尖微微掐诀，周身灵力流转，仿佛与天地共鸣。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他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头也不回道："悟空，你又躲在柱子后面偷看？"

"咦？"孙悟空从回廊的柱子后探出脑袋，金眸瞪得溜圆，"大师兄怎么又知道是我？"

陌尘转过身，虽蒙着眼，却精准地"看"向他："你身上的桃子味，隔老远就闻到了。"

孙悟空抬起胳膊嗅了嗅，一脸茫然："可我今早没吃桃子啊……"

陌尘低笑一声，不再解释。

世界线重置后，一切似乎回到了原点。菩提祖师仍是那位高深莫测的师尊，三星洞的师兄弟们依旧按部就班地修行，而孙悟空，也仍是那只初来乍到、对修仙充满好奇的小猴子。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但陌尘知道，有些东西，终究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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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陌尘正在房中打坐，忽然察觉到窗外传来细微的灵力波动。

他微微侧头，下一刻，一只金色的小飞虫从窗缝钻了进来，落地一滚，化作孙悟空的模样。

"大师兄！"小猴子蹑手蹑脚地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

陌尘无奈："又半夜溜进来，何事？"

孙悟空挠了挠头，难得有些犹豫："大师兄，我最近……总做一些奇怪的梦。"

"哦？"陌尘指尖微顿，"什么梦？"

"我梦见自己成了齐天大圣，打上天庭，和十万天兵天将打架！"孙悟空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尾巴兴奋地摇晃，"还梦见……"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梦见被压在一座山下，五百年动弹不得。"

陌尘沉默。

孙悟空歪头看他："大师兄，你说这些梦是不是预兆？祖师说修行之人偶尔会窥见天机，难道我以后真会闹天宫？"

陌尘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梦只是梦，未来如何，取决于你自己。"

孙悟空眨了眨眼，忽然凑近："那大师兄呢？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陌尘微怔。

——这句话，他曾听过。

在世界重置之前，在五行山下，在他与天道对抗的那一刻，孙悟空也曾这样问过他。

"……嗯。"他低声道，"会。"

孙悟空咧嘴一笑，露出尖尖的犬齿："那就好！"

他蹦蹦跳跳地往门外走，临到门口，却又突然回头："对了大师兄，我梦里还有个细节。"

"什么？"

"你的眼睛……"孙悟空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是银色的，特别好看。"

陌尘呼吸一滞。

孙悟空却已经摆摆手，哼着小调溜了出去，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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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菩提祖师召见陌尘。

静室内，白须老者闭目盘坐，缓缓开口："尘儿，近日可察觉悟空有异？"

陌尘垂眸："他梦见了一些……前世之事。"

"前世？"祖师睁眼，目光深邃，"你确定那不是'未来'？"

陌尘沉默。

祖师叹息一声："天道虽被你们重创，但世界线终究会自我修正。悟空能逐渐恢复记忆，未必是好事。"

"弟子明白。"陌尘低声道，"但既已如此，我不会再让他独自承担。"

祖师凝视他片刻，忽然拂袖一挥，一面水镜浮现，镜中映出孙悟空在后山练棍的身影。金箍棒在他手中虎虎生风，招式凌厉，竟隐约有几分大闹天宫时的影子。

"记忆如涟漪，一旦泛起，便再难平息。"祖师淡淡道，"你待如何？"

陌尘看着镜中的孙悟空，唇角微扬："顺其自然。"

"若他终有一日想起全部，包括你曾瞒他、护他，甚至为他逆天改命……"

"那便想起吧。"陌尘轻笑，"反正，他闹起来，我也不是治不住。"

祖师摇头，却目含笑意："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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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孙悟空又溜进了陌尘的房间。

"大师兄！我今天练棍时，忽然想起一套棍法，可厉害了！你要不要看？"

陌尘无奈："半夜练棍？"

"就演示一小段！"孙悟空兴致勃勃，抄起陌尘房中的扫帚当金箍棒，呼呼挥舞起来。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棍风凌厉，最后一式收势时，扫帚"啪"地一声杵在地上，震得地板微颤。

陌尘微微挑眉——这分明是"大圣棍法"中的杀招，按理说，现在的孙悟空根本不可能学会。

"怎么样？"孙悟空得意洋洋。

"不错。"陌尘点头，"不过，这招'震天式'若再收三分力，会更稳。"

孙悟空一愣："震天式？这招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