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说：“你的意思是，之前罗盘探测到的，是头上这一朵会移动的白云？”
瓜瓜说：“很有道理啊。我们飞上去看看。”
越往上飞，风越大，越发觉得呼吸困难，好像天在拒绝他们向上。暮霞被激起了性子，加快速度，拼命往上冲。然后，好像穿过了某种膜，她到达了一个异常平静的空间。周定和瓜瓜也跟了上来。那朵云就在他们前面，罗盘的指针不再乱动，直指那朵云。他们往前飞了一段，看清楚了，那朵云其实不是云，而是一只巨大的白鸟。那鸟没有脚。它的背上驮着一个像是木头做的窝，上面还有一只一模一样的白鸟。
“这好像是双飞燕，我和师傅之前见过他们出生的空心树。”
“好漂亮！”暮霞扑过去。
白鸟突然加速，令暮霞扑了个空。原本在窝里的那只鸟滚了出来，往下摔了一小段后重新飞起，怒视着她。
“哈哈哈，瓜瓜，你看它的动作像不像你？”暮霞说，“喂，大鸟，你连爪子都没有，能把我怎么样啊？”
白鸟对着暮霞张大嘴巴，却没发出声音，也没丢出什么火花。
“这鸟太可怜了——”暮霞刚说到这里，突然发现自己没法呼吸了，就像被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再看看周定和瓜瓜，也是不能呼吸的表情。
暮霞数到二十，两只白鸟飞远了，他们才总算又能呼吸。
“瓜瓜，开隐身术。”
瓜瓜开启结界，罩着周定和暮霞，一起往白鸟追去。幸好，瓜瓜的隐身术真是无敌的存在，对这种奇怪的鸟也有用。他们悄悄靠近那个窝，从不同的角度观察罗盘。
“看到了，在蜜糖里。”瓜瓜大喜，直奔窝里的界石而去。
好了，这下暮霞和周定全都暴露出来。窝里的白鸟又一次滚落，飞起，朝他们张开嘴巴。两人连忙躲开。另一边，瓜瓜扒开一层蜜糖，一把抓住界石，却拔不出来，界石被一层层细密的枝条牢牢捆住。怎么办？急得满头大汗的瓜瓜突然想起了齐少华的话——空心树是一种有灵性的植物，唯一能打动它的只有至真至诚。但是，已经离开树的果实，还有没有灵性呢？
这鸟巢是空心树的果实，由密密麻麻的空枝长成一个大盆的形状，里面是半凝固的蜜糖。每一对双飞燕生下蛋之后，就会把蛋放到空心树的果实里。孵出来的小鸟就以果实中的蜜糖为食。长大后，配成夫妻的雌雄小鸟，会对着空心树祷告，请树神把他们的窝合二为一，从此，永不分离。
瓜瓜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祷告：空心树神啊，这块界石已经被非常坏的坏蛋盯上了，如果那些坏蛋过来抢界石，可能会伤害双飞燕，而且还会造成巨大的灾难。求你把界石给我带走吧。
刚祷告完，空枝自己把界石推了出来。瓜瓜赶紧抓起，飞向暮霞和周定那边。“拿到了，快跑。”喊完，瓜瓜才想起来，自己还是隐身状态。他赶紧解除隐身，又喊了一遍。
周定用刀背连续砍出去，趁白鸟躲避时，拉着暮霞迅速逃到瓜瓜身边。瓜瓜及时打开隐身结界。他们同时松了口气。
在拿到两块界石后，他们回蜀山将界石交给李熙成，继续寻找下一块。两个月后，他们又发现了一处惨烈的死亡现场。一个庄子的人全都被杀掉，有几个人的心脏还被挖出来了。不是用爪子挖的，是刀子。
又过了一个月，他们找回第三块第四块界石，送回蜀山。
周定说：“师傅，我数了一下，书里只记载了十一块界石。”
暮霞说：“啊？我都没注意到。”
瓜瓜说：“你当然注意不到，你又不看书。”
李熙成说：“最后一块界石的所在，由蜀山掌门代代口传。不用担心，那个地方非常安全，几乎没有妖或人能到达那个地方。现在有四块界石在我们手中，就不用担心界墙被完全打破，剩下的界石我们很难找到，对方也难找到。最近还有一个更紧急的东西，需要你们先去找。寻找界石的任务交给其他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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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还有什么比界石更重要？”暮霞问。
“能摧毁界石的东西有两样，一是火焰山的真火，一是一支神笔。火焰山我早派了人镇守。前天，有一群妖怪去了火焰山，但没有得逞。我推测，下一步他们会去寻找神笔。”
“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先让我们去把神笔找回来？”勇于发问的一直是暮霞。
周定看她一眼，“师傅自然有他的考量，你问题太多了。”
李熙成温和一笑，“暮霞的性子直爽天真，是好事。按照祖师的记录，摧毁界石的方法只有这两种，但是，那已经是几千年前的事，并不能确保现在的大妖们想不出其它办法。此其一。另外，神笔可能比所有界石都要难找。器宗能造出法宝追踪界石，却不可能造出追踪神笔的法宝。七十年前，师傅曾经试图寻找神笔，没有找到。”
“啊？连前任掌门都找不到，我们怎么能找得到？”
“七十年前，最擅长占卜的各位长辈一起占算出，今年才是神笔出世的时机。师傅留下一封书信，一直到前日火焰山事件之后，书信的封印才自动打开。大意是说，能够找回神笔的是两个女子，一个似妖非妖，一个非人非鬼。”
暮霞说：“非人非鬼那个，想必就是说我，我已经没有人的身体，却又不是真正的鬼。不过，怎么这么像骂人啊？”
“似妖非妖？”周定小声念了一句。
李熙成说：“我推测，这一句说的是青岚。她虽然是妖，心灵却还是那个人类小姑娘。”
暮霞也觉得他说得对。可是，青岚现在哪里呢？周定又会对青岚如何？“是我或者她，都能找到神笔，还是我们要在一起，才能找到神笔？”
“书信上没有说明。”
好吧，这些该死的悬念可真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