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太过糊涂!"梁贞突然提高声调,向前半步,袍袖带起一阵风,吹得烛火猛地摇晃。
"英王不过是陛下侄子,却宠冠诸皇子!诸位皇子,除了太子殿下,都分封在外,为获取封地浴血搏杀,哪一个不是九死一生?可英王凭什么能留在长安辅政,与殿下平起平坐?"
梁贞上前一步,义愤填膺。
听闻梁贞言论,朱标眼底已有怒色:"英王兄惊才绝艳,有治世之能,担当辅政王实至名归,为何不能与本宫平起平坐?”
梁贞激动的说道:“"殿下,大唐武德年间,唐高祖李渊任由李世民坐大,天策府势压东宫,文臣武将半数归心。最终酿成手足相残的惨剧,太子李建成横死玄武门,高祖被迫退位!难道这还不能让殿下警醒?"
见朱标不语,他继续道:“如今英王在朝堂辅政,总领百揆,在军门威望更是如日中天,公爵中徐达、常茂都受过恩惠,侯爵半数为其旧部,陛下义子为其马首是瞻,比当年天策府有过之而无不及,陛下将其闲置,实乃未雨绸缪啊。"
"够了!"朱标将密报重重摔在地上,震得案头青铜镇纸"当啷"作响,镇纸上雕刻的饕餮纹仿佛也在怒吼,"你们口口声声为了本宫,为了大明,可字字句句都在挑拨皇室,离间宗亲!”
他双目圆整,怒不可遏:“英王兄为大明征战四方,岭北、南洋、东瀛、高丽,大明疆土七成都是他打下来的!他若有反心,何须等到今日?"
“殿下,人心隔肚皮,您又怎知英王他不是做戏?岂不闻‘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大奸似忠,大伪似真,不可不防啊!殿下!”
梁贞扑通跪下,膝盖重重磕在青砖上,发出闷响:"殿下,正是因为英王功高,才更需提防!当年韩信助刘邦夺得天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被誉为'兵仙'。可最后呢?被诱杀于长乐宫,夷灭三族!臣等并非怀疑英王,只是这人心易变,局势难测啊!"
王仪也跟着叩首,额头贴在冰凉的地砖上,声音低沉:"陛下春秋正盛,可储君之位关系国本。英王在朝中威望太高,对殿下终究是个隐患。臣等愿为殿下分忧,只求殿下以江山社稷为重!"
朱标明显已经红温了:“住口!什么叫以江山社稷为重?不听你们的,这大明的江山就亡了吗?”
“难说!”王仪抚着胡须,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殿下仁厚,不忍见英王蒙冤。可臣观英王行事,在终南广纳贤才,又钻研兵械之术,看似潜心治学,实则暗藏锋芒。陛下英明神武,岂会无故冷落功臣?这其中深意,还望殿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