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名和苏婉儿冲进一座废弃仓库，身后是无尽的黑暗与枪声。仓库内部空旷而寂静，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潮湿的霉味。

他们靠在墙边喘息，四周没有敌人追来的声音，但那种压迫感却依旧萦绕在心头。

杨名的身体仍在微微颤抖，皮肤上的数据纹路时明时暗，仿佛随时会彻底崩溃。他靠在墙上，缓缓滑坐在地，双手抱头，呼吸急促。

苏婉儿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像。她看着他，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良久，谁都没有说话。

神眼的扫描功能仍未恢复，杨名只能用肉眼盯着眼前这个女人——曾经最信任的人，如今却是天机阁的卧底。

“老周……”杨名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他说你是天机阁的人。”

苏婉儿轻轻点头，没有否认。

“你一直在利用我？”

她张了张嘴，却没能立刻说出话来。

杨名抬起头，眼神里有愤怒、痛苦、还有一丝不愿面对的绝望。

“回答我。”他咬牙。

苏婉儿深吸一口气，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不是来利用你的……我是被安排接近你，引导你完成矩阵融合。可后来……我真的变了。”

“变了？”杨名冷笑一声，“怎么变的？良心发现？还是计划失败？”

“不是。”她摇头，眼泪终于滑落，“是我看到你一次次为了保护别人拼命，看到你明明可以放弃却从未退缩……我开始怀疑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否真的正确。”

她的声音哽咽，手指紧紧攥住衣角。

“弑神因子……它不是控制你的工具，而是为了让你能够承受数据化异变的唯一方式。如果你不接受它，你的身体会在短时间内完全崩解。”

杨名怔住了，握紧拳头的手微微发抖。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怕你会恨我。”她低声说，“更怕你会死。”

沉默再次降临。

风吹过破败的窗户，在空荡的仓库中回响，如同低语的幽灵。

杨名闭上眼，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第一次相遇时她温柔的笑容，战斗中并肩作战的身影，还有她在实验室门口那句“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