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指控如同淬毒的匕首，

狠狠扎进郭言成的心脏。

他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胸膛剧烈起伏。

他张了张嘴，

想要反驳，

想要解释，

但最终，

看着金雅那张被痛苦和愤怒扭曲的美丽脸庞，

所有的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颓然地靠在沙发背上，

声音低沉沙哑，

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疲惫：

“如果……如果这么想能让你心里好受一点，那你就……这么想吧。”

“好受？！”

金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发出一声凄厉的冷笑，

泪水却流得更凶，

“郭言成！你现在这副样子！就是在逃避！就是不想负责任！就是把我当个麻烦想甩开！”

“那我该怎么做？！”

郭言成猛地抬起头，

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

他低吼出声，

眼神里充满了同样的痛苦和挣扎，

“你告诉我！金雅！我该怎么做？！”

“抛弃蓓贝？抛弃儿子？跟你在一起？！”

“还是继续装聋作哑，看着你在我身边痛苦？！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

吼声在房间里回荡，

震得窗玻璃似乎都在嗡嗡作响。

金雅被他突如其来的爆发震住了。

她呆呆地看着他，

看着这个曾经意气风发、如今却坐在轮椅上、被家庭责任和旧日情债压得喘不过气的男人。

他脸上的痛苦如此真实，

如此沉重，

让她满腔的怒火和怨怼，

如同被戳破的气球，

瞬间泄了下去，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心疼和……茫然。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沉重的呼吸声和窗外遥远的车流声。

长久的沉默，

如同冰冷的潮水，

一点点淹没两人。

半晌，

金雅的声音才低低地响起，

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颤抖，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

死死盯住郭言成的眼睛，

问出了一个她藏在心底最深、最不敢触碰的问题：

“郭言成……你……还爱我吗？”